第八章 洛丽塔

“没错，快！”

我感到它已来到我身后，又围绕着我转了一圈，阴冷的风掠过我的耳边，就像什么人对着我的脸吹气。

“什么？”

“你害怕什么？”

“我说给我催眠吧，我需要深度地睡眠！就像你让小枝回忆起一百年前，说出自己是阿鲁特小枝那样。我不需要回忆那么多年，只要回忆十几天就可以了。”叶萧盯着她的眼睛，仿佛重病的人乞求着医生，“顶顶，你能明白我的处境吗？我的记忆断裂了一小块，而这断裂的部分对我们至关重要，我必须要把记忆重新连接起来。”

我首先要解脱的是自己，但恐惧已全部控制着我，仿佛洪水淹没了森林，即将淹过我的头顶。

“所以你想让我给你催眠？”

他们必须要保护好小枝，不能让楼下的童建国等人进来，只能暂时在小阁楼里过夜了。小枝在席子上很快睡着了，就连子夜时分狼狗的狂吠，也只是让她摇了摇头，便又闭着眼睛睡下去了。叶萧和顶顶也不敢说话，生怕会吵醒别人的好梦。

“如果死亡就在你身体里，你又要逃到哪里去？逃走了，还是会死；留下来，也是会死。无论到哪里，它都跟着你，因为它就在你里面，你无处可逃。不管你害不害怕都一样会死，根本无处可逃。”

终于，叶萧实在撑不住了，他对着顶顶耳语道：“有什么办法让人坐着睡着？”

“‘死亡’就在我身体里。”

“也许——催眠？”

然而，此刻我自己也全被痛苦笼罩着！

叶萧着急地点了点头：“是的，我相信你能够做到的。”

也许还有一对破碎的眼珠，那是浑身烧焦的尸体，来向我讨教解脱痛苦的办法？

“这——”顶顶犹豫地看了看四周，确信不会被其他人听到，低声说，“就在这里吗？”

那是鬼魂的气味？

“‘死亡’在哪里？”

顶顶同样也用气声回答，叶萧轻轻打开阁楼的门，拉着顶顶出去说：“我们可以在外面谈。”

我开口用自己的声音回答：“死亡。”

他们走到三楼的露台上，现在不用担心吵醒小枝了，又能同时监视着阁楼门。顶顶披上一件旧衣服，抵御着凌晨山区的冷风。叶萧不想再看星星了，揉着疲惫的眼睛说：“给我催眠吧！”

冥冥中响起一个声音，那是来自我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