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明白。不过——”中町压低了声音，“您打算怎么做？”

从咖啡馆出来并道别后，他打电话给搜查本部的筒井，报告了向女人了解到的情况。“算是稍有眉目了。”筒井回答，“刚才检察官来过。掌握了这个证据，组长脸上也有光。辛苦了，你可以回来了。”

“还是本来就没去？”

一经侦讯，沼田爽快承认弃尸，于是被捕。五代他们松了口气，以为该案就此解决，这项工作也告一段落，然而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听了五代的话，中町深吸了一口气。“那可就不妙了，从根本上推翻了案件框架。”

经搜查认定，石井良子的家有明显的失窃迹象，现金和信用卡不见了。信用卡的使用记录显示，从八月底开始有人工提现和异常消费的情况。监控录像指向一个男人——被害人女儿的前男友沼田，现年二十八岁，自称音乐家。决定性的证据也找到了。现场遗留的提包里装有存折等物，上面检出了沼田的指纹。

“这件事你没和别人说吧？”

“您指白石健介三月三十一日的行动轨迹吧？侦查资料里有。”中町拿出记事本，“白石律师的事务所里，不是有位姓长井的女助理吗？我向她了解过，根据当天的日程表，白石律师下午三点半离开事务所后再也没回来。这份日程表上都是私事，没有会见委托人的行程。”

警方决定彻查石井良子生前的动向，尽最大可能收集她不会自杀的证据。

“三点半离开，应该就是去牙科医院。没有写之后去东京巨蛋，是吧？”

因此检方的思路是，否定沼田声称的石井良子自杀身亡这件事。只要能证明自杀是谎言，就可以推翻其他供述，但这并非易事。说什么没有自杀的动机，庭审时可未必采纳。毕竟一个人隐秘的烦恼，旁人无从知晓。

“如果是工作用日程表，没有记录倒很正常，再说长井助理也没听他说过要去东京巨蛋。”

调查困难重重，因为石井良子的失踪时间不详。过去一年里女儿在英国留学，两个月前回国后才发现母亲下落不明。她说出国后一直互通邮件，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

“当然。”

上个月在奥多摩的山里发现碎尸，大约一周后死者身份被查明。此人名叫石井良子，住在调布市，身家丰厚。死亡时六十二岁，丈夫早逝，她和二十六岁的独生女共同生活。警方按弃尸立案并成立搜查本部，五代所在的组从警视厅赴当地办案。

“好，那暂时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明白。”五代说罢挂断电话。许久不曾有过的收获让他心情轻松。

五代他们都觉得这种辩解过于荒唐，然而形势渐渐不妙。检方提出，目前无法以杀人罪提起公诉的症结在于死因。遗体损伤严重，死因无法确定，也没有找到凶器。换句话说，没有他杀的物证。

“那位女助理是老员工了，假如难得看一场棒球赛，应该闲聊时会说起。”

他承认使用了现金和信用卡，但声称“因为没有收入而伤脑筋，咨询石井女士后，对方说随意使用”，还把密码也告诉了他。而关于弃尸，沼田则这样解释：他去感谢石井女士资助时，发现对方已经上吊自杀。他担心遗体曝光会引起轩然大波，导致她正在留学的女儿无法专注学业，便决定藏尸。用石井女士的手机，模仿她的语气和女儿邮件往来，也出于同样的目的。

“是刚好没说，还是刻意没说——”

沼田坚决否认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