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谢谢。既然决定告别棒球，就不能再麻烦老师您了。”柳泽将双手放在腿上，再次深鞠一躬，“非常感谢，本想用重返棒球界来报答恩情，但现在看来已经无法实现了。我会用别的方式来表达感谢。”

柳泽请汤川坐在副驾驶座，沿途寻找咖啡店。路过一家小餐厅时，两人决定进去稍坐一会儿。

“不用客气……真的要放弃吗？也许会有球队看了今天的测试会而决定联系您啊。”

这次物理学家终于听到了，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发现了柳泽。“哎呀，还真巧。”他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

柳泽无力地苦笑，摆了摆手。“自己的事自己最清楚，只能投出那种球的投手，不会有职业球队想要。很遗憾，这就是现实。”

“那就好。”

“我觉得已经展现了目前的实力。”

“我已经竭尽全力了，所以……”柳泽放下咖啡杯，直视着汤川，“我在想，是不是该到此为止了。”

“也对。”汤川笑了，“那么，您今天投出了满意的球吗？”

汤川没有移开视线，挺直了脊背。“您决定退役吗？”

汤川似乎在想什么事，低着头继续往前走。柳泽又叫了一声：“汤川老师！”

“是吗？既然您决心已定，我就不多说了。”

方向盘在左边，他当即打开电动车窗，叫道：“汤川老师！”

“承蒙您全力相助，我却没能取得成就，真是很抱歉。”

“的确不一样。虽然都是和三个击球员对战，但在瞬息万变的比赛中投球，和在事先设置好的情况下投球，感觉完全不一样。不过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我是接受测试的一方。物理考试不也一样吗？抱怨考题出得刁钻，也无济于事。”

柳泽点了点头。“投球的时候我想，我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拼命留在这个地方？从踏入棒球界的那一刻起，退役的倒计时就开始了，只不过属于我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我是不是不肯接受这个现实，在做无用的抵抗呢？”

“我刚好在这儿附近有事。”汤川明显在撒谎，“这还是我第一次看测试会，很值得一看，感觉和平常看的棒球不是一种运动。”

“您所说的抵抗，在我看来是令人钦佩的努力。我认为努力不会白费，即使在棒球上没能取得成果，今后也必定会发挥作用。”

“没想到您特地来看测试会，真是让我惊讶，谢谢您。”柳泽鞠躬致谢后，拿起咖啡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