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元笔记4

她关掉吸尘器，回过头看我：“欢迎回家。”

走出博士的房间，我和橘小姐一起走到医院大门口。几家电视台和报社来采访，我回答了提问。他们守约不拍正面照片。我没提嵯峨一家的事，这不该由我来说。

“你请假了？”

我交替看看嵯峨先生的大手和他们夫妇俩诚挚的眼神，他们目光炯炯。“谢谢。”我再一次说。

“老板让我早点回来。让你睡在灰尘满地的屋子里也太可怜了嘛。”

12

“我会把它当成约会，在挂历上做记号。”说着，我抬头看看医院。白色建筑像个巨大的生物，我觉得自己像那儿产出的蛋。

我很高兴自己还没忘记去公寓的路，街上的风景也和记忆中的一样，看到挤公交车的中学生成群结队穿过人行道也觉得亲切。

我出大门前，橘小姐说：“每周或隔十天，一定要来一次哦。”她说的是定期检查。我的头脑似乎还无法独立。

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回家了。

“我们会竭尽所能。”夫人也说。

“谢啦。”我脱鞋进屋，从敞开的窗子往外看风景。

嵯峨闻言拉起我的右手：“真的，有什么困难请来找我们。”

“松了一口气吧？”

“你可真会说话。”

拐过大路，眼前一排小小的新住宅，这一片这几年开发得很快。笔直往前走就是我住的公寓。房子有两层，是用铁皮架子和合成树脂板拼成的简易建筑。平时停车场上总有两三个主妇站着聊天，今天却没有。

“你是从宇宙归来的幸存者哟。”

我爬上楼梯，来到房间前，听见里面传来吸尘器的声音。打开门，看见阿惠穿着围裙的背影。

记者们在我和橘小姐身后拍个不停。我对她笑笑说：“简直像演艺界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