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对不起。”一边道歉，心里才明白山内说的告状是指这件事。

意思是站在主刀医师的正面。

夕纪偷偷做了一个深呼吸，从位子上起身，沿着走廊走向位在同一楼层的教授办公室。她无意识握拳，掌心渗出汗水。

“是的。我只顾着做自己的事，花了很多时间止血。”

“我去告了一个小状，所以他可能会念你一下，你可别恨我啊！”山内朝她竖起手掌，做了一个道歉手势。

“嗯，听说是突发性出血，你还把脸转开了一下。”

夕纪说了声打扰了，踏进办公室。这是她第一次走进这个房间。

“抱歉，你在忙还把你找来。进来！”

办公桌上的电脑荧幕正显示出三维影像（3D），旁边的白板上并排挂着四张胸腔X光照片。

她回答了，里面却没有回应。正在惊讶时，门突然开了，露出了西园阳平的笑脸，一头花发向后梳拢。

“听说你连续两天进手术房。”西园边坐下边问道。

“西园教授找我……”

夕纪没答腔。她没有印象，但无法笃定自己有没有这么做。

“再怎么说，年纪都这么大了，不知道癌症会有什么变化。”山内喃喃说完之后，才想到什么似的看着夕纪。“对了，教授找你，要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一开始通常会这样。但是你千万别忘记，出血是最后的警讯。没看到出血部位，患者就会没命。记得，视线绝对不可以从出血部位移开，知道吗？”

夕纪瞪他一眼，但不会生气。山内是出了名对住院医师照顾周到，而且他也知道夕纪从来不化妆。

“我是住院医师冰室。”

是的——夕纪站着回答。

哪位？里面传来西园的声音，他的男中音十几年来都没变，至少夕纪听来是如此。

“前天的紧急手术是山内医师执刀，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地方？听说你不是站在他对面吗？”

在门前又做了一次深呼吸，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