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已经开始了。”佐山回答。

这位医师是个笨医师。如果他不想发挥所有力量，或者他不想救那个患者，打从一开始就不会执起手术刀吧。

“西园医师，让我来吧！”佐山说道。

当时的西园，是因为想救健介才执起手术刀的——夕纪确信。

夕纪回答是，把手缩回来。

“教授，心脏……”佐山看着显示器说道。

医师的能力有限，因为医师不是神，无法控制人类的生命。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尽情发挥自己的能力。

夕纪发现自己虽以医师为目标，而且以住院医师的身分从事这份工作，但其实什么都不懂。

所谓的医疗疏失，来自于能力不足。

不管有什么原因，这位医生都不可能故意让手术失败。在这种情况下，何时放弃手术都不会遭到非议，西园却仍想尽办法拯救患者。不慌不忙，在极有限的可能性中，不断地寻求患者的生还之道。这本来就是一场极度消耗体力、精神的大手术，西园的疲累现在应该已经到达顶点，但他仍坚持要把事情做完，要以自己的力量救活患者。

有能力的人，不可能故意不发挥能力，他们办不到。这不是道德问题，因为医师只有两种选择，不是尽全力，便是什么都不做。

夕纪设法止血，但完全不知道错综复杂的血管从哪里出血，而且灯光太暗。结果西园说：“我知道出血点在哪里，待会再止血。”

岛原的心脏微微颤动了一下，夕纪也确实看到了。不久，心脏便开始微弱地跳动。

心脏附近有鲜血飞溅，喷到西园右眼下方。夕纪看到了，即使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

西园呼地吐了好大一口气。“佐山医师，施打强心剂。”

夕纪震了一下。她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激动的声音。

为什么会认为父亲手术失败，是西园故意的呢？

世界上当然有各种不同的医师，将来，夕纪也许还会遇到全然不同的医师。

为什么我会有那种想法呢？——夕纪看着西园自问。

然而，这位医师——夕纪望着西园认真的侧脸。

“不，我来。这颗心脏是我停的，我要让它动起来。”说着，西园再次操作电击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