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明白你的心情。你父亲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肯定很为家里担心。上大学要花不少钱，所以你想先工作，减轻母亲的负担。你是这样想的吧？”

走出学校，悠人从三五成群慢悠悠走着的同学们身边穿过，向车站奔去。他感觉得到，自己脸上正泛着微微的红色。冰冷的空气让他感到非常舒服。想到今后自己就要重新出发，他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要背负的也许会沉重得把他压倒，但是已经不能再逃，不能再躲避现实了。

悠人抬起头，但眼睛还是看着下方。

悠人坐上地铁，在中目黑站下车。走到家附近时，他看到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青柳，”真田说，“你先抬起头来。”

“这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你和你母亲谈过这些事情吗？”

“并没有人——”悠人咽下了后面的“说什么”，改口说，“对，或许是有人说什么了。”

“有能帮助你家的人吗？比如亲戚？”看到悠人还不说话，真田只好继续说，“以你父亲那样的职位，应该有积蓄吧。”

杉野一下子抬起眼睛。“谁？”

这番话悠人根本就听不进去。他既没考虑就业，也顾不上考虑升学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眼下。眼下，到底该怎么办？

悠人加快步伐，追上那人。那人也发现了身边的他，站住了。

悠人陷入了沉默。现在他还什么都不能说。

“我老爸。”

“嗯。”真田点了点头，“我说得没错吧。你的想法很了不起，如果你真的只能这样选择，我一定大力支持你。不过，青柳，这样的选择也并不容易。首先，高中毕业就找工作非常难。虽然每年我都会帮助几个学生就业，但是一年比一年难。就算你想养活家人，也至少等大学毕业吧。或者上专科学校也行。”

“什么？”杉野哆嗦了一下，“可是你父亲不是已经……”

真田说的和悠人心里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但悠人还是回答道：“嗯，差不多吧。”

“算了，别管这些了。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你和黑泽联系一下吧，拜托了。”说完，悠人拿起书包走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