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怎么了？”青柳的父亲问。

两人去了附近的咖啡馆。男人问他喝什么，他说随便。男人点了两杯咖啡，端到桌上。

“你们做的事情是不可原谅的。公开事实的真相，也许你们会受到深深的谴责，说不定还会影响升学。但这些都是小事。你们的人生还很长，还能从头再来。为了让你们的人生重新开始，你们不能再欺骗自己了！”

杉野无话可说。被欺骗的气愤、对青柳父亲这样做的不解，在他的脑海中交织。

青柳的父亲边走边说。他语气恳切地告诉杉野，说出事实的真相是为了他们自己。他的话很有说服力。可是，另一方面，也让杉野预想到将要到来的灾难。

“我之所以自称吉永的父亲，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如果你心中无愧，应该会立刻爽快地回话吧？可是，很遗憾，电话里你听上去惴惴不安。你在害怕什么，是吧？”

将来、升学——

“怎么样？”对方又一次问道。终于，杉野达也撑不住了，点了点头。

杉野很想逃走。他很想扔下一句“不是”，然后从店里跑出去。但是，他没有动。即使从这里逃走，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面前的这个人执着地要揭穿事实真相，他甚至做好了让儿子去自首的准备。

然后，他就再也刹不住了。在青柳父亲的追问下，他原原本本地说出了那天的事情，一边说，一边感到心情轻松了很多。他又一次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背负着一个多么大的谎言在生活。

“果然，和你也有关系。”他立刻就被看穿了。青柳的父亲接着说，“杉野，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必要的时候，我会让我儿子去自首。这样隐瞒下去，对你们的人生有百害而无一利。请你说实话。我儿子，还有你，都和事故有关，是吗？”

“你很坦诚。”听完他的话，青柳的父亲说，“我终于明白儿子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情。”

杉野很吃惊。不过这么说来，眼前这个人确实和青柳悠人很像。他去过青柳家好几次，但并没有见过他父亲。

杉野已经被确定保送他想去的大学，这是他高中三年努力的结果。难道连这也要变成一场空吗？

“我得向你道歉。”他说，“其实，我并不是吉永的父亲。我是和你很熟的青柳悠人的父亲。”

杉野站住了。他无法再往前走。

两人再次对视。接下来，男人的话让杉野非常意外。

“不知道。”杉野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他的声音却在颤抖。连他自己都感觉得到自己的表演有多么蹩脚。不，他根本就不会演戏。

那样的事情？什么意思？青柳的父亲接着说：“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今天已经晚了，可能进不去了，就在外面看看吧。一个赎罪的地方。”

看来，青柳的父亲虽然怀疑那起事故，但对具体情况一无所知。但是，他至少确信一点：当时的事故和悠人有关，所以他想从儿子的好友那里询问事故的真相。

他没有告诉杉野要去哪里。走出咖啡馆，青柳的父亲说：“跟我来！”接着大步向前走。

“嗯，杉野，”青柳的父亲说，“怎么样？说出真相吧。三年前发生了什么？那起事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和我们家悠人有关系，是吧？你是我儿子最好的朋友，我想你肯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