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03节

两人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起身走了出去，但仍未得出任何结论。

对真相刨根问底究竟有多少意义？加贺自己也不知道。正如恩师南泽雅子所说，真相的价值可能低于预期。而同时或许还存在着有价值的谎言。但加贺无法让一切就这么过去，他并非要为朋友报仇，也不是出于本能要寻求真相，甚至连“正义感”三个字都已成了最不合适的字眼。如果硬要加上什么名分，加贺想，这就是我们的毕业仪式。如果之前我们已花了很长时间，把一堆已损坏的积木堆了起来，那么将它们推倒就意味着生命中一个时代的完结。

“总之今天先别说出来。”

经过反复推敲，加贺仔细审视了自己的推理。最终，他得出了一条无论如何都无法否定的思路。思路中有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方，但他不得不信。

回到摇头小丑门口时，华江恳求般地抬眼看着若生。若生皱起了眉头。

雪月花之式的案件不也一样吗？藤堂心想。

自杀还是他杀？加贺似乎很早就倾向于后者。的确，客观来看，这或许是个合理的推理。但既然是杀人，就必须拿出令人信服的动机来。谁都没有杀祥子的动机，藤堂握紧拳头想道。在这种情况下，加贺还能断言谁是凶手吗？就连身为祥子男友的我都毫无头绪，加贺会在哪里找到……

以杀死一个不知内情的人为目的，用某种方法故意让其喝下毒药，这或许可以实现。但在自己看来，如果没有共犯，下毒一事根本不可能实施。究竟谁和谁是共犯呢？

但那家伙会怎么推理祥子一案呢？

藤堂走出研究室。他怀着不安与期待，猜测着加贺接下来的举动。关门时，他的手微微颤抖。

这个推理没有漏洞。

加贺并不是会主动提议开圣诞派对的人，这一点藤堂早就知道。在藤堂看来，加贺把大家召集起来，说不定是想展开什么行动，或许就跟这一连串案件有关。

若生和华江二人在六点前一度离开了摇头小丑。他们在学校里和T大大道上闲逛了一会儿，又回到了那里。

加贺在空无一人的剑道场上挥舞起竹剑。他几度劈斩，想把自己这些伙伴之间共同培养出的某种东西连根斩断。

“边走边想想吧。”

加贺死心般地放下笔，收拾后走出研究室。表上的指针指向六点半。他本来想离开学校，但转而又去了剑道场。从今天开始，社团活动暂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