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话说在前头，你讲的，我可没有全当真。”拓实一面从烤面包机中取出穷人的比萨，一面说。

“你现在干什么？上学？”

“真香啊。”时生吸了吸鼻子。

拓实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时生。听说陌生的地方有人在调查自己，他觉得不是滋味。突然冒出一个素昧平生的青年，说和自己有血缘关系，也令他摸不着头脑，甚至怀疑这是个圈套。可看看时生，又多少有点亲切的感觉，至少可以认为他对自己并未抱有什么恶意。

“你说的话，紧要的地方都是漏洞。我和你到底是怎样的血缘关系不清楚，还有，你老爸临死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也不清楚，让人越想越奇怪。”

时生伸手在牛仔裤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布质钱包。他将钱包倒过来，抖了一下，掉出四个一百元硬币和五个十元硬币。“还有这么多哪！”

“哦……也难说。”

“不就四百五十元吗，充什么阔？好吧，暂且由我来保管。”

“不知道。”

“啊？为什么？”

“嗯。”时生垂下眼帘。

“我希望你相信。”

“这倒也是，但你父亲说的也不见得都是真话。”

“要是你没乱讲，那就是你老爸在胡说八道。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叫人摸不着头脑—好，比萨出炉了。”

“虽不能肯定，但我想不是这么回事。我父亲说过，这世上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只有一个。如果加上东条，不就有两个了？”

“不是工作的名称，就是不断换地方、打零工的意思，以前叫自由职业者。不知道吗？”

“你没地方住，对吧？反正今晚也只有这里可睡，拿你一点房钱不应该吗？”

“灵活工作？那是什么玩意儿，没听说有这种工作啊。”

时生撅起了嘴。“那就给我吃一些。”他指指那个装着面包皮的袋子，“穷人的比萨，早就想尝尝了。”

“啊，不。算是灵活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