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神田上了国铁，在上野下车，他垂头丧气地踏上归途。一想到千鹤正在家里等着，他的心头就愈发沉重。不知不觉地，他的脚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在千鹤和时生的目送下，拓实无精打采地离开了公寓。

这声音斩断了拓实捆住怒火的最后一根忍耐之丝。他停住正要递上简历的右手，瞪着对方。

真倒霉！拓实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耍什么威风啊？死老头子，不就是个巡夜的吗？老子还不干了呢！”说完，他猛踢了一脚接待台，没等对方惊叫出声，就转身跑出房间，随后又猛力摔上了门。

然而，二十分钟后从店里出来时，他的心情更糟了。前半局手气还不错，可从某一时刻起，弹子一颗也不进洞了，手里的弹子却像退潮似的倏地消失。一千五百元泡汤了。

乘电梯下到一楼时，他依然怒气冲冲。然而，出了大楼、向车站走去时，一阵懊悔向他袭来。

“警卫这工作，严格遵守时间是个绝对的条件。从面试时就开始迟到，还像话吗？你到底想不想干？”

“哦，不好意思。”烦人的老头！拓实心里嘀咕道，不就迟到了一小会儿吗？

拓实垂首不语，怒气开始在胸中弥漫开来，有一部分是冲着千鹤去的—可恶，凭什么我非要被这个死老头子教训？

“面试三点就开始了，你不觉得迟了吗？”老人皱起了眉头。

“有人提前三十分钟就来了。这是社会常识啊，明白吗？啊？不说上两句？”

打一局转转运吧。他摇摇晃晃地朝那儿走去。

弄砸了！

面试下午三点开始。看看向千鹤借来的手表，还有二十来分钟，拓实环顾四周，目光最后停在了弹子房的招牌上。

不论怎么想，总是自己不对，问题就出在面试前去了弹子房。尽管是不情愿的面试，可没对付过去，还怎么见千鹤呢？

招聘警卫的公司在神田。小广告的地图上标注的地方，有一栋像是已建了三十年的大楼，那公司好像就在三楼。

白发老人抬头紧盯着他。日光灯清楚地映在他的镜片上。

“对不起。”好不容易才发出这么一点声音。拓实已濒临爆发。

“哎，我是来面试的。”拓实对那人说道。

老人咂了咂嘴，伸出右手。“算了，就让你参加面试吧。拿简历来。”说着，他又咂了咂嘴。

乘上大楼里的电梯，到达公司时，时间已过了下午三点。开门一看，似乎是接待台的地方坐着一个白发老者，身穿藏青色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