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在她要把体温计夹入男子腋下时，男子抓住了她的手腕。“干什么？”

“规则。”诚哉说道，“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完全不可预测，但就此时此刻来说，我们只能靠自己活下去，这就是事实。既然这样，有必要制订大家都必须遵守的规则。迄今的法律都不能通用。甚至事物的善恶好坏，也必须由我们自己决定。如果只凭当时的情绪来解决重大问题，以后必定产生偏差。”

菜菜美醒过来了。她面露不安，但还是走上前来，用毛巾拭去男子的汗。

“你说的我明白，但是，所谓善恶好坏，我觉得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变化。”

“不好。忽然发烧，而且关节疼痛。”

“可以。应该相当高吧。”

户田和小峰一起点头，深以为然。

“可以量体温吗？”

冬树无从辩驳，陷入沉默。他的意见背后并没有坚定的信念。

“护士……哦。”男子脸上戒备的神色消失了。

“是吗？据我的记忆，在以前的世界，安乐死还没有被认可，在法律上是恶。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全体一致选择它为最善的手段。我们已经开始建立新的规则。也就是说，”诚哉接着说道，“现在处于睡梦中的那个人，他曾做过的事情即使在以前的世界被视为恶，但此时此地，并不能这么判定。”

“这以后再说。不如先说你的身体情况吧。”

男子没有失去意识。诚哉让他躺回沙发上。他显得很虚弱，但仍睁着眼睛。“……你，是谁？”

“久我先生，啊，不是说弟弟，是说哥哥。”户田转向诚哉，“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前几天说过类似这样的话：即便世界从头再来，也并不意味着以前的生活方式就不存在了。老实说，我很佩服，但照此想法，我们就不能对那个黑社会的过去视而不见。当然，他有怎样的过去，目前还详情不明，但至少不是一种正当的生活，这一点确定无疑。你对此怎么看？”

诚哉捡起体温计，把男子的手拉开。“你怕什么？只是测量体温啊。她是护士。”

诚哉没有回避户田的目光，他站起来，长舒了一口气。“在说出我的意见之前，我有一个提案，关系到今后的生活方式。”

她低声惊叫，手上的体温计掉在地上。

“什么？”户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