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让她呼吸

她拿着毛毯回到客厅，盖在瑞穗的身上，然后立刻把体温计夹在瑞穗的腋下。

“肌肉的活动很出色，目前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但因为之前一直没有自主呼吸，所以肌肉力量有点儿衰退，吸气的力量还很弱。在肌肉力量恢复之前，会辅助使用氧气面罩的氧气疗法。”

“干吗……因为下雪了，所以我想告诉瑞穗。”

“目前先观察情况，等手术的患部恢复，确认呼吸稳定之后，就可以回原本的医院。通常是七天左右，但也许会多几天。”

熏子冲了过去，绕到轮椅前。虽然椅背竖了起来，但穿着红色毛衣的瑞穗闭着眼睛。熏子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上。

“没关系啦，不必担心这件事。”和昌对着妻子的侧脸说，然后又看向浅岸说，“之后呢？”

“她身体都变冷了，毛毯呢？”

熏子看向窗边的床，忍不住皱起眉头，应该躺在那里的瑞穗不见了，负责照顾瑞穗的千鹤子也不在。

熏子仍然不愿意离开瑞穗身旁，她一定想要一直听着女儿的呼吸声。年轻医师拿着氧气疗法的面罩，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她把购物袋放在地上，走出了房间，快步穿越走廊，打开了走廊后方客厅的门。和刚才的房间相比，这里的空气有点儿冷。

看到熏子的样子，和昌很庆幸动了手术。即使连执刀的医师也认定这名病患没有意识，不可能感到不舒服，妻子感受到女儿微弱的生命气息，就如此感动不已。这样不就足够了吗？

她看到了身穿灰色开襟衫的千鹤子的背影，正在面向庭院的落地窗前，套了粉红色套子的担架式轮椅放在旁边。

“就是——”

“毛毯，呃……”

浅岸听到熏子的问题，露出纳闷的表情：“什么不舒服？”

“算了，我去拿。妈妈，你把这个房间的暖气打开。”熏子一口气说完，来到走廊上。

“会不会不舒服？”

熏子把脸凑到瑞穗嘴边：“可以听到她的呼吸……”然后就因为哽咽说不下去了。

“啊，你们回来了。”千鹤子转过头说。

浅岸离开后，三个人再度走向病床。

“你在干吗？”

“我了解了，那就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