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是从他那儿知道的？”

“伤透了心？”

“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眼睛的事情？为什么我知道你放弃美式橄榄球是因为这个？”

“不，一点也不过分。”

“啊……”哲朗点点头，“是想知道，虽然我大概想象得到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她的声音无精打采，“我本没打算说这么过分的话。”

“你也只告诉了他吧？”

“抱歉，很多事情我都对不起你。”

哲朗从没见过理沙子如此辛酸的笑容，胸口如针刺般疼痛。

“就这样吧，我不想听你道歉。一切都过去了。”

“那就没有意义了。你明白吧？和剧中棒球手的妻子一样，我希望由你自己挑明这件事，为此我一直在等。而剧中的丈夫大限将至，妻子没办法只好开口询问。”哲朗清楚地看到，她说完之后微微一笑，“如果没有今晚这场谈话，我可能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在你临终时追问你。当然我也可能会比你先死。”

也许她曾期望有更理想的解决办法，而今晚的情形无疑并不理想，哲朗想象着。但若没有今晚的谈话，自己也许逃脱不了和剧中人一样的命运—临死之前被妻子追问。

这件事让他百口莫辩。他的确曾经想把怀孕的妻子束缚在家里。

“只有他。”

放在烟灰缸里的香烟吧嗒一声掉了下来，哲朗捡起捻灭。

“那不就得了。”

“孩子的事情。”

“既然你知道我眼睛的事，早点说出来不就好了？”

“不说这个了，你不是有事想问我吗？”理沙子低头问道。

哲朗抱着胳膊，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壁。刚搬来时一片洁白的墙壁现在已开始发黄，也许是抽烟所致。婚后理沙子烟抽得越来越多，恐怕就是为了抑制纷乱的思绪，她才总在这里抽烟。她的心也一定和这面墙一样，已经从一开始的洁白无瑕变得微微发黄。造成这一切的人正是哲朗。

“什么？”

“这部戏剧里棒球选手妻子的感受，就是我的感受啊。我一直很想问你：是不是决定到死也不让我进入你的世界，也就是所谓男人的世界？那个世界有多么夸张？是圣地？女人进入那个世界，对男人来说有那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