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甘粕？”

男人小声地说了什么，千佐都没有听到，抬头“啊？”了一声。

“他是电影导演，你不认识他吗？他的姓氏这样写。”

上完香，男人走向千佐都。她鞠了一躬，向他道谢说：“谢谢。”

村山用手指在自己的手掌上写了“甘粕”。

“辛苦了，招呼打得差不多了。”村山用手帕擦着汗说道。

虽然宾客都是从事影视工作，但有各式各样的人，除了制作人、编剧和导演以外，还有很多艺人。千佐都的皮包很快就被收到的名片塞满了。

千佐都巡视室内：“那位先生好像不在。”

守灵夜之后，大家都转移到另一个房间，那里为前来吊唁的宾客准备了酒菜，身为丧主的千佐都当然无暇拿起筷子，而是忙着向宾客致意，但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在义郎手下工作多年的村山负责为她介绍。五十多岁的村山个子不高，长得像狐狸，所以让人感觉很狡猾，但义郎说他其实胆小谨慎、为人正派。

“哪位先生？”

男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祭坛上的遗照后，缓缓上香。灵堂内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

“甘粕才生？”

一个瘦男人站在祭坛前，头发长及肩膀，冒着胡茬儿的脸颊凹陷，下巴很尖。千佐都脑海中同时浮现出基督耶稣像和饿鬼的样子。

“没错没错，你果然知道他。”

千佐都心不在焉地想着这些事，突然发现灵堂的气氛不一样了，周围人的目光都看向祭坛前。千佐都也看向那个方向。

“是吗？那真是太可怜了。”男人行了一礼后离去，他的背影散发出一股妖气，千佐都的视线久久无法移开。

“就是头发很长、很瘦的男人，感觉很与众不同……”

他的声音很可怕，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声音。千佐都感到背脊发毛，只回答了一声：“是啊。”除此以外，她想不到其他的话。

村山似乎立刻知道了，点着头说：“原来你是问甘粕先生。”

“运气不好吗？”男人用没有起伏的声音小声说道，“吸入硫化氢只是因为运气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