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别说了。”她低声说道。
林虹看了他一眼,觉得很好玩地仰头笑了。
“你不要用笑来掩饰自己。”
林虹目光闪烁了一下,笑得更开心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她习惯性地理了一下头发,说道:“我要掩饰什么?你根本不了解我。”
“林虹,你太没诚意了。”
“我怎么没诚意了?”看见李向南生气,林虹赔着笑说道。她并不愿意伤害李向南。
由于生气而产生情绪,由于有情绪对心理的武装,李向南完全从重逢时那种不自然中摆脱出来,他感到自己可以像十几年前那样坦诚地和她谈点什么了。
初次见面,林虹引起他的情感是复杂的,他一时理不清自己。“你不要觉得别人一谈什么就是要把什么强加于你。”他批评道“虽然我们十几年没接触了,我对你还是了解的。”
“那不一定。”林虹低头调着琴弦,轻声说道。
“林虹,在北京,像你这样思想情绪的人有不少。我接触过。”
“你别拿我和他们比。谁也和我不一样。”
李向南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步,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林虹的脚下,冒出一句:“我没想到你现在是这样。”
大概唯有这句话对林虹是有打击力的,她脸上的无所谓一下消失了。
“一个人再经历了什么,也不能麻木不仁。要那样,他还有什么活的意义?”
“本来就没什么意义。”林虹低语了一句。
“林虹,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样。你看破红尘,甚至厌世,这我都可以想象。可我没想到你变得一点诚意都没有。说真的,连你过去的一点影子都看不见。”
“也许你的遭遇要比一般人更曲折,或者受的生活的蹂躏更多。希望这样说不至于伤害你,”
“这有什么多和少?”她笑了笑,左手指漫不经心地在琴弦上按着,弹着一支无声的曲子“你说话尽可以随便,现在没什么话能刺伤我。”
“你就这样麻木?”
“这怎么了?”林虹轻轻拨了一下琴弦,一个揉指颤音,紧接着一个滑指从高音滑到低音“我说的是真话,我现在对什么都无所谓。”
“说对什么都无所谓,那是弱者的一种精神自卫。怕正视生活引起痛苦,只好麻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