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是你的人生哲学？”

“先是调到东北，后又调到山西。”

“我的哲学大概还要加一句：自我完善。”

“你离开内蒙后到哪儿了？”

“有点像宗教。”

“我不需要同情。”她扬起头，往后抖了一下头发。

林虹的漫不经心使李向南感到被什么堵住了嘴。

“对过去表示浅薄的同情是让人厌恶的，我只是希望你今后生活得更充实。”

“什么都干过。再往后，就是结婚，离婚。”说完这句话，她抖了一下头发，很淡然地说：“就这样，一晃十几年。”

“你怎么知道我不充实？”她很平静地说道，“我每天很忙。我教我的书，画我的画，弹我的琴，我知道应该怎样生活。都得像你那样才叫充实吗？”

“没什么可写的。”她的口气很冷淡，表明这个问题不容再问下去。

“谁没宗教？英雄要永垂青史，文学家要留芳百世，哪个不是宗教？你不是要完善社会吗？你完善你的社会，我完善我的自己。”

李向南沉默了一下，问道：“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给我写信？ ”

“离开了完善社会，完善不了自己。”

“我不关心。”

“再往后呢？”

“当然不是。”

“又流浪了几个地方。”

“我这样生活有更多的自我选择，有更多的自由，更能体现人的存在。”

“我听说了，写信找过你。你没回信。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