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老董转头和另两位调查组的同志交换了一下目光。那个女同志一边记录，一边不时用同情的目光看看李向南。

“我们主要是关心你下一步采取什么行动。”康乐说。

“我觉得我的想法比当时的大队长纪鸿儒更符合实际。”

李向南凝视着自己手中摆弄的“中华”铅笔，“你们刚才说了几个方案，还有什么方案？”

“你认为就是你能改变吗？”

“我对老干部是尊重的。”李向南答道，同时想到纪鸿儒这个解放初期才参加工作的“老干部”来，“我对纪鸿儒同志也始终是尊重的。不过，我们之间始终在农村政策上发生冲突。”

“别说了！”李向南大发雷霆地站起来。

“当时的形势是处处排挤打击老干部，你作为年轻人，当时对老干部是持什么态度？”他口气平缓地问道。

屋里人全静了。从李向南到古陵来以后，还没有人见他像这样失去控制过。

这个回答很有力。老董沉吟了一下。

“方案很多，主要靠你抉择。”康乐说。

“我当时讲的是：如果我当大队长，一定把生产、社员收入搞上去。这个，你们可以到村里去调查。我的目的是改变农村面貌。”

李向南紧蹙着眉沉默了一会儿，“不管采取什么行动，首先要掌握住古陵形势，推动工作正常发展。这个基础要稳定住。要不我就一无是处了。”

老董左右看了看调查组的另外两个人，皱着眉想了想，点了点头：“你当时是否讲过，你一定要当这大队长？”

“能不能稳住，很难说。”康乐说。

“你们还要说什么？”李向南两眼冒着火，“你们说啊。”

“我在那之前已经当过一年小队长。那一年，我们小队分红提高了一倍。”

他看着三个人，三个人也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坐下了。

“社员听了你一篇讲话就都支持了你？”老董又问。

“我有点不冷静。同志们有什么话，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