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非常庆幸的是天缘凑巧让我搭档了一个优秀的合作伙伴,这就是作家出版社阅尽书市沧桑眼不花的资深编审刘英武先生。近年中他刚主持策划编辑出版了东北作家王晓方《驻京办主任》等一系列创造了发行奇迹的畅销书,对书市的天时地利占位,市场运行切脉,阴晴圆缺分析都慧眼独具而胸有城府。曾经认真研读英武先生与作家王晓方在《公务员笔记》一书中的通信,大有点墨成金而洞穿秋水的气度。我们经常在电话上沟通或邮箱中留言,在通报写作进程的同时更多的是交流如何在表现分寸上把握度的玄机。
曾经寄情山水三十多年,国内国外的诸多风景名胜多有涉猎,虽则“揽物之情,得无异乎”,太多的游山逛景是会让人产生审美疲劳的。一点也没有想到的是,龙虎山的绝佳奇景让我顿然文思泉涌,欲罢不能。不必说那“仙象巨鼻”的玲珑崖景,也不必道那水似玉带的泸溪河风光,也不必说风景点因其得名在万岩峰中似藏九虎一龙的奇异山景,更不必去考证始自春秋战国丹崖上的古悬棺之谜和《水浒传》中洪太尉误走妖魔的“镇妖井”真伪,单说仙女岩酷似玉女坐浴临盆的“大地之母”和一溪之隔逼真炫目的孤柱撑天峰俨然“天地之根”。说的再明白一点,此两处绝景令人神奇惊叹的不同凡响之处就是太过于像男女两性的生殖器官了。在太行山的褶皱里出生长大的我本来就对山水灵性情有独钟,曾在长篇小说《亿万富姐》里描述太行山景时也有过“女人泉”和“挺秀峰”之类的山水性灵描摹。但是绝对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旅途中遇到比想象中的酷似还要逼真的实景。自幼酷爱书画,也曾结交了许多作家书画家朋友,其中不乏丹青高手。“纤笔一枝谁与似,三千毛瑟精兵”,本以为他们的生花妙笔足以让人眼花缭乱,写尽世态炎凉人间奇景。谁知在“大地之母”和“天地之根”绝景前调焦拍摄以后,才猛然顿悟,这世界上第一个艺术家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非常严峻而又客观的现实就摆在那里,作为一个社会的人和一部直面现实的现实主义作品,你不可能盲人瞎马闭塞眼睛去捉麻雀。君不见每日每月报刊、电视等新闻媒体上披露的落马贪官,在肆意纵情的这片土地上,只有一两个情妇的倒是“小巫”了,哪些能量不凡的“大巫”们,据目所能及的范围查阅和参照的案例来看,最高纪录是x省的一名厅官,敞怀纵揽247名情妇,真让历史上的大淫棍西门庆等辈所汗颜望尘。就是哪些女贪官们也不让“须眉”,而且爆出天价,无比慷慨大度地一丢百万金,在肆意挥霍着自已身体的“使用权”。决非危言耸听,读者诸君可以去上网点击东北X县一名罗性的正科级女贪官,报纸上也有过多次报道,赃款1.4亿元,级别最小却贪污数额最大,只因其和属下的一个“帅哥”上了床,就赏赐他一个100万元的存折,责令其回家把媳妇摆平搞定,不许来找麻烦。
因噎废食自然并不足取,也不能因为交通事故频发就背起腿来不再上路。在下决心要写《外逃贪官》这部长篇小说的时候,性爱描写这根非常敏感的神经曾经时时在困扰我的创作进程。
可见权和钱这两样东西的魔力之惊人,也可见性这个东西翻云覆雨颠覆真理和信仰的特异功能之神奇,正如同龙虎山的山岩地貌奇观绝景形象逼真程度超出我们的虚构想象能力一样,现实中的贪腐烈度同样也大大超越了我们的想象能力。正所谓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做不到的。
诚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抵制黄祸”的泛滥恰如抵制经济领域里的不正之风,在浩如烟海的请客送礼和来往应酬中,有不少是为公,更有很多是在营私,谁能说得清哪个九千九百九十九块钱是正之风,哪个一万零一块钱是不正之风呢?而况如今的官道商道上,许多时候又是钱、权、色捆绑共用的“夹馅饼”呢!
虽然严峻的社会现实如此沉重,如此纷繁复杂的让人咋舌,但作为一部长篇小说又大大有别于案例纪实,将现实生活中过于真实的东西比葫芦画瓢地生搬到文学作品中,虽然省时省力却显得有些囫囵吞枣,从而弱化了文学典型的生动性和可信度。所以,只有通过自己对社会生活的感受认知去量体裁衣,做出来的衣服才有可能更可体。
似乎有些矫枉过正,跨世纪前后十多年于今,有些作品中的性爱描写似乎又呈洪水猛兽之势,所以因时制宜的提出以健康作品来抵制“三俗”,无疑恰当其时。
《外逃贪官》的写作过程极其艰难,初稿过半以后感到有些底气不足,又再度出国考察补充生活,尽量想法探究一些出逃贪官经常容易光顾场合的原生态生活,寻找一些能够激发创作灵感的质感点和敏感区,当然也包括红灯区咖啡屋这样的雷区。虽是蜻蜓点水浮光掠影,看到了牛头马面就可以想象出小牛犊和小马驹的全貌了。
正因为如此,从原始族群蒙昧半蒙昧状态对生殖图腾的性崇拜开始,而至诗经里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到《金瓶梅》、《红楼梦》及至古今中外诸多名著的性爱描写,无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无爱不成书,有的甚至成为作品的精髓。文学艺术发展的实践已经证明,如果精髓不具备或不健康,作品是要患白血病的。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叶以后“文革”狂涛涌起,“极左”老爷们大棒狂舞的时候文学作品里是没有人敢去写性爱的。但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类发展的自然规律并不是靠权杖敲击所能够改变的,所以改革开放的闸门一开,这些无本之木的作品立刻就被思想解放的浪潮所淹没。
最卡手腕和拿把式的地方仍然是对外逃贪官的声色犬马及性爱描写,如果写贪官而绕开情妇不提反而有悖生活的真实。难度在于不是不可以写而是怎样去写,写到何种程度既符合生活逻辑的真实又有助于艺术质感的升华。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最难的关键处就在于如何去把握度数与火候了。长篇小说中的性爱描写正好比《红楼梦》里贾宝玉口衔的通灵宝玉,写好了是诗眼是看点也是引人入胜的磁极,写过了写滥了就一块肉坏了满锅汤,让编者皱眉头也让读者倒胃口。因为大家都是人,人性的基本需求也应该是相同的,许多爱看长篇小说的青少年读者,无不会对情爱描写的章节耳热心跳,有的还会对精彩处反复去读。这都应该说是人之常情不稀奇。
有道是“青山不墨千年画,绿水长流万古琴”。无独有偶,江西鹰潭龙虎山有了“男人看了笑哈哈,女人看了羞答答”的仙女岩,而在远隔关山千重的广东仁化丹霞山也有“雄风毕露”的阳元石,从而生出了两地在1995年8月18日举行“联姻”庆典的佳话。可见盘古开天创世以来,就赋予了山川风物的阴阳契合,绿水风语的音乐律动和艺术母体的天籁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