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谁解其中味

临上车了，黑脸胖子和他的同事们还是鼓着勇气把他们的名单递给了胡早秋。

胡早秋认定田立业是躲了——这甩子，历史上就狡猾，搞啥阴谋都有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据！可这次田甩子也太过分了，他手头事太多，再也不能和田甩子这么捉迷藏了，于是便说：“同志们，同志们，我不和你们说一句假话，我可真有很多急事呀！上午的市委常委会已经被你们耽误了，下午和文市长一起接待外宾，晚上还要到围堰乡检查防汛，实在是误不起了呀！你们就放了我吧，算我求你们了，好不好？”

文春明说：“我知道！就在你们临湖镇！镜湖办公室主任高如歌和胡早秋的老婆都说了，胡早秋昨夜两点去了临湖镇抓你们小纸厂的赃，自己开车去的，去了就再没回来。另外，临湖镇的情况我也要和你说一下，那里的两家小纸厂确实存在私自开工的问题！你到北半湖边看看就知道了！治理了快一年了，湖水还是那么黑，不是排污是什么？还敢打人扣车，当真没有王法了？！”

黑脸胖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

田立业也不敢开玩笑了：“文市长，我……我真不知道胡早秋在哪里呀！”

胡早秋着急了：“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下午要和外商谈的项目，涉及三千万外资的引进呢，现在抗洪形势也那么紧急，围堰乡又是我们镜湖防汛重点，真误了事，麻烦可就大了！”

胡早秋说：“他们赶你们，你们就到我们镜湖来嘛，我热烈欢迎你们。”

田立业火透了，恨不能搧秦玉军一个大耳光：“镜湖的胡早秋市长呢？”

黑脸胖子见胡早秋这么说，犹豫了好半天，说：“这样吧，我来打电话，向田书记汇报，看看他的态度。他要是真不知道，你就去接电话。他要是装不知道，那我就没办法了。”

秦玉军从丰田车里钻出来，显得比田立业还无辜：“怎么了，田书记？”

胡早秋同意了：“也好，也好。”

文春明根本没心思开玩笑：“田立业，我正告你，你不要给我甩！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要负责任了！听着，马上给我把胡早秋找到，亲自送到平阳来！我下午要和胡早秋谈镜湖的一个大项目，德国外商已经在国际酒店等着了！”

黑脸胖子灵机一动说：“胡市长，放你我们不敢——干脆，你自己逃跑吧！你不是会开车么？我们联防队有辆破吉普，你开跑算了！到了镜湖，让你的司机赶快把车给我们送回来，好不好？”

田立业一口否定：“不可能，文市长！昨晚胡早秋和我一起吃完忆苦饭后，就和新华社李记者一起回平阳了！”说罢，还开了个玩笑，“文市长，你那位代市长别是和李记者私奔北京了吧？”

胡早秋乐了：“好，好，就这么办，就这么办！”

文春明很恼火：“镜湖市代市长胡早秋失踪了！昨夜在你们烈山失踪的！”

在距临湖镇不到三公里处，田立业的桑塔纳追上了秦玉军的丰田。

电话打通了，办公室齐主任说田立业不在。

放下电话，田立业黑着脸冲出门，叫上司机去追临湖镇的秦玉军书记。

黑脸胖子放下电话思索着：“田书记该不是故意躲了吧？”

田立业这下慌了：“好，好，文市长，我……我现在就到临湖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