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霓虹灯下有血泪

文春明说：“老何现在就在接待室等着，你是不是见他一下？”

高长河接过遗书匆匆看罢，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全没了……

一些记者也赶到医院来了，要采访高长河和文春明。

文春明把何卓孝交上来的遗书往高长河手上一递：“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文春明很恼火，对记者说：没什么好谈的，这种事不要报道，没有什么积极意义，还追问记者：谁让你们来的？！高长河也说，要注意导向问题，应该从正面宣传政府为下岗工人采取的措施，多报道些下岗工人艰苦创业的先进事迹。

高长河却把文春明叫住了，笑道：“老何咋突然想起来要坦白交待？文市长，该不是你向他通风报信了吧？啊？亚东同志若是知道，恐怕又得提你意见了！”

田立业笑着说：“孙书记，我这也是接受历史教训：以前在烈山工作时，有些老同志就提过我的意见，嫌我穿着太洋气，没法和群众打成一片。”

因为赵业成夫妇的死，高长河在这次会议上讲了很多，散会时已经快一点了。

孙亚东便夸奖说：“好嘛，田书记，这才像个来干事的样子嘛！”

也就是在这个会议上，文春明和高长河达到了难得的一致。

这朴实的装束让孙亚东看得挺顺眼。

高长河还询问了一下何卓孝母亲的病情。女院长说，上午刚做了检查，情况很不好，肺癌晚期，已经全面扩散了，随时有生命危险。高长河说，何厂长不在，你们要多尽心，至少不能让老人在何厂长回来之前死掉。女院长说，我们尽力吧。

文春明说：“那好，我通知老何赶快去机场。”

回去的路上，两个党政一把手坐在同一辆车里，继续谈着工作。

高长河摆摆手说：“算了，他要赶飞机，今天就不见了，等他回来再见吧！”

文春明说：“何卓孝这个教训够深刻的，我们是不是想想办法，搞几条具体规定和措施保护一下这类困难干部呢？”

1998年6月30日13时 市政府食堂

在县委会议室一见田立业的面，孙亚东就注意到：田立业换装了，上身换了件洗得发黄的旧衬衫，下身穿了条蓝裤子，一双皮鞋也是旧的。

在市政府小食堂一起吃饭时，文春明说，高书记，你建议的高消费税，我看完全可以收。是叫税还是叫费，可以再商量。规定一下，一次性消费多少钱就收他的税或费。不但倡导良好的社会风气，无形中也逼着那些款爷们把一部分消费资金转变成生产资金，多创造些就业岗位，很有积极意义。高长河说，那好嘛，你不妨先找姜超林同志商量一下，先搞个草案出来，我们再一起研究决定。

1998年6月30日10时30分 烈山县委

饭后，高长河和文春明一起到医院去看望了赵业成的女儿赵珠珠，要求院方负责到底，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女院长和主治医生汇报说，赵珠珠煤气中毒程度较浅，经过高压氧仓治疗后，估计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