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036章

唐小舟说，这几天把我累坏了，干脆明天再回去销假好了。

放下电话时，唐小舟想，这是谁给吉戎菲安排的秘书？这样的人，怎么够格当秘书？生了一回气，身体里的堵塞，倒是没有了。等了一会儿，不见吉戎菲的电话打过来，倒是觉得肚子饿了。再一看时间，十二点半了。

陆海麟说，你不回来也好，这里乱糟糟的。

唐小舟有些火了，说，我不想和你说了，你去告诉吉部长，说有个叫唐小舟的人给她打过电话，现在就去。说过之后，他挂断了电话。

唐小舟问，怎么回事？

睡了半个多小时，被电话吵醒了，但不是吉戎菲的电话，而是陆海麟的。

秘书的作息时间，也就是首长的作息时间。赵德良通常会有一个半小时左右的午休时间，唐小舟往往在赵德良睡下之后，睡上一个小时。刚开始，唐小舟用手机调闹钟，时间一长，生物钟调过来了，一个小时左右，肯定会自动醒。考虑到吉戎菲随时可能来电话，他没有关手机，甚至没有调到静音。

陆海麟和唐小舟走得近，他一直期望能够到下面去走一圈。副秘书长这种职务，如果不下去，是很难由这条线升上来的。因此，陆海麟常常和唐小舟说上几句话，沟通一下思想。对于陆海麟这种级别的干部，唐小舟是插不上手的，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吃过饭，吉戎菲的电话还没来。唐小舟认定，那个秘书根本没搞清楚他是谁，并没有向吉戎菲报告。此时已经中午，高级干部的工作多，时间长，为了保持充沛的精力，中午通常需要睡午觉。这时候是不便打扰首长的，唐小舟清理了一下饭桌，然后回到房间睡觉。

陆海麟问，小舟，你在哪里？

即使如此，对方还是说，你找吉部长有什么事？有预约吗？

陆海麟说，被人堵了。

唐小舟哭笑不得。他原想说，我是赵德良书记的秘书唐小舟，转而一想，这种话，太没有素质了，便说，我是省委办公厅综合一处的唐小舟。

唐小舟倒也不觉得奇怪，现在这个时期特别，社会矛盾错综复杂，整个社会充满了抱怨。有钱的人抱怨，有权的人也抱怨，没钱没权的，自然更是抱怨。社会似乎被一种浮躁的情绪笼罩着，所有人都对自己的现状不满，也对社会现状不满。尤其是资讯发达，这种不满情绪，很容易通过网络传播。社会甚至形成了一种普遍认识，只有把事情闹大，才有可能最终解决。在一些县级政府，甚至发生过一类奇事，某个农民的牛走失了，跑到政府来静坐。某个人和同村人发生纠纷，也可能闹到省里来。如今最难当的官，估计是信访官员。

吉戎菲的这个秘书也真够特别的，竟然问他，你是哪个唐小舟？

唐小雨说，要不，我到下面去买点饭炒几个菜上来？

唐小舟说，我在外面，有点私事，请了几天假。

唐小舟说，都这么晚了。

陆海麟说，不是说你已经回来了吗？

正考虑午餐怎么解决，唐小雨进来了，问他，四哥，中午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