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低头 第十二章 杀机

七点五十五分。

“小猴子。”

就靠着这些可笑的流言，每天为陈瞎子换来三顿饭和两顿酒，也为她们换来了一点点希望，让她们还能有勇气继续活在这火坑里。

小猴子就是那个卖报的孩子，这个“又聪明，又能吃苦，将来总有一天会蹿起来的孩子”，现在却已永远起不来了。

在他嘴里，她们的命运本来都很好，现在虽然在受着折磨，但总有一天会出头的。

他并没有上楼，就直接从饭店的后门赶到这里来。

“我每天总要等到十点钟以后才开门的。”陈瞎子还在解释，一双眼睛看来就像是两个黑黝黝的洞。

罗烈正在敲门。

“十点钟以前你从不见客？”罗烈问。

陈瞎子那间破旧的小草屋，大门也还是紧紧地关着的。

他一双眼睛已死鱼般凸出，咽喉上还有着紫黑色的指印，竟赫然是被人活生生扼死的。

陈瞎子就是替她们编织这些梦想的人。

陈瞎子也吓呆了，过了半晌，才往外面冲了出去，但罗烈已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

唯一能让她们活下去的，也只不过剩下了一点点可笑而又可怜的梦想而已。

“你杀了小猴子！”

陈瞎子摇摇头：“但你当然是例外，你是我的朋友。”他笑得更勉强，“走，我们到外面去坐，我还有半瓶茅台酒。”

她们并不在乎浪费这大好时光，她们根本不在乎浪费自己的生命。

他想站起来，拉罗烈出去，但罗烈却突然弯腰，拉出了床下的那双脚。

这正是火坑最冷的时候，这些出卖自己的女人们，吃得虽少，睡得却多。

脚已冰冷僵硬，人也已冰冷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