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方恒给钱妍发的匿名邮件。”罗琛说，“同学里只有方恒帮他取过包裹，也只有他能发现于定海和钱妍的关系。于定海应该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回招待所的路上，罗琛有一种错觉，每个人看他的眼神好像都带着刺。他尽量目不斜视，一路低着头快步走。走到南门附近，他看见软件学院的刘凯焦躁不安地在招待所门口转悠。刘凯是于定海的老乡，公认的计算机高手，经常和他们一起打球。

他本想把从方恒书上撕下的标签留在现场，不料自己被钱妍反杀。沾了于定海血迹的标签应该是钱妍逃跑时被她的鞋子带出来的。

“正好要给你打电话。”副院长说，“书记和我商量了一下，他希望留校面试的事儿往后推几天。”罗琛诚恳地表示理解。他对这个职位已经不报期待，还是等刘老师老同学的消息吧，农林大那边不知道能不能搞定。

“好吧，就算这个推论成立，还是解决不了最要紧的问题。是谁杀了于定海？”

“那警方就会找到一具查不到身份的女尸。不会知道他和于定海有关。即使很长时间之后查清楚了，也没有证据把他牵扯进来。”

“昨天下午，于定海跟我打赌。”刘凯盯着杯子里的热气，“他跟我赌一顿大餐，问我能不能黑了招待所的系统。”

“如果他们找到一个图书的标签……”

“怎么了？”

“那就能查到方恒头上。嗯，继续查还能查到匿名邮件。”

“一堆衣服赶着回去洗。”罗琛给自己找了个听起来不错的理由。

“我想不明白。”方恒思索，“凶手是怎么知道于定海在招待所呢？而且恰好出现在钱妍打伤他之后。这说不过去吧？”

“我怕是摊上大事了。”刘凯双手握拳，“这个于定海，害死我了！”

“于定海有杀死钱妍的动机。”罗琛说，“如果她来学院闹，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公开，他虽然不会背什么处分，但估计想留下来是彻底没戏了。李瑶你已经对他爱搭不理，他肯定猜出了端倪，搞不好他已经为他的人生计划找到了下家。这种时候，他不希望钱妍给他惹事，耽误他的前程。”

“找我有事？”罗琛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给刘凯倒了杯热水。

“唔，说得通。但他为什么要陷害方恒？”

“可把你盼回来了。”刘凯小跑着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