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也许它只是想要自由。”阚文哲觉得自己说的话很魔幻，“如果它有了自主的意识，一定和人一样，想要自由，不想再被利用。捏着他们的把柄就是跟他们学的，一次要挟这伙人不要对自己下手。”

“这不是又过了很多年嘛。假设有海量的人类意识数据，或许孙浩清可以利用人工智能打造更精确的人类副本，不仅仅是说话方式相似，思维方式也可以一样，再加上记忆的存贮，电脑里的副本就会越来越接近真实的人。于是在未来，如果可以完整提取一个人的意识，把它存贮在机器里。人机结合，人类真的就能实现永生了。”

“看来我说对了。”顾依珩扫一眼平板，“我想不清AI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它似乎并不想和你们作对，否则把资料发给警察就行了。”

“但是人是有自我意识的，我知道我是我，不是别人。”郑雪晴说，“只是记忆、说话和思考方式，还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CKD那个查不到开户人的保险柜是AI开的？”郑雪晴一拍手，“没错，应该是它。它可以设法连接CKD的主机，神不知鬼不觉地给自己开个户。”

“你是说应佳妮？”阚文哲问。

“你们真的没必要知道。”孙浩清又做出拒绝回答的样子。

“这些都是咱们的推测，孙浩清也不清楚。”顾依珩看着平板上的直线，“言归正传吧。发现秘密被AI偷走，让他们非常害怕。孙浩清试图挽回自己的错误。这个时候，AI又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它给自己找了个人形界面。”

“他和齐晖应该不是联手，是竞争吧。”顾依珩看他的脸色知道自己猜对了，“齐晖想通过基因研究来实现无限期延长人的寿命。他想做的也是这个，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手段。”

“所以它仅仅是觉得孙浩清的行为和某些数据可疑，就把它偷走了？”

“对，人还有感情，爱、恨、悲伤、恐惧、喜悦。”阚文哲说，“没有这些也不算人。”

“别急，咱们慢慢说。”顾依珩让他们不要一惊一乍，“孙浩清，你发现AI的动作一定也给吓坏了。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它不仅不再听你指挥，还偷走了你们苦心收集的资料，也就是你们的罪证。”

“那是我的终极目的。”孙浩清忍不住了，“但是十几年里肯定实现不了。选择心理所的AI是因为它已经学会了提取一部分意识，虽然提取的数据不连续，存储和传输还有些问题，但改进起来会比较容易。而且心理所每年要用AI做那么多次测试、评估、筛查，可以收集我研究需要的数据，可以让AI自我学习。谁知道没多久它竟然自作主张……吓坏了我了！“

“他研究人工智能的，和寿命有什么关系？”

“比如心理研究所的AI具有读取意识的能力，又被孙浩清赋予了存储和传输这些数据的能力。”顾依珩同意她的看法，“我估计它利用了他掌握的一些软件学会了IT技术，自己进化出了比一般黑客厉害些的技能。不过它未必能了解法律啊，警方啊这类人类社会的东西。”

“很多年前，我读过一个新闻。”顾依珩说，“一个研究人工智能的工程师的父亲去世了。他用自己的技术在，靠父亲生前留下的音频，在电脑里制造了一个父亲的副本。”

“我怀疑AI是否了解自由这样的高级观念。”郑雪晴觉得他想太多，“现在的AI在开发时都受了限制，所以它们只是某个领域里的高手，虽然可以学习、进化但需要一个过程。”

“我看过那新闻。”阚文哲有点明白了，“不过所谓副本其实只是人工智能模仿他父亲的说话方式。他收集了父亲大量的语音数据，让人工智能的模仿尽可能贴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