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凌漠不能确定。
凌漠从腰间拔出了手枪,上膛,一只手持枪,另一只手拿手电,然后蹑手蹑脚地用韦佛式持枪姿势<a id="jzyy_1_2" href="#jz_1_2"><sup>(2)</sup></a>踩着芦苇,向陡坡走去。对手一个人,没有武器,是无法与他抗衡的。
迷迷糊糊之间,凌漠重新回到了梦境当中。他抬眼向对面看去,果然,对面有几名持枪的警察,将自己包围在了中间。看警察穿着的制服,估计是在20世纪90年代初。
那么,九成的可能,对手就藏在那里。
“放下人质,你有什么诉求,直接说。”警察高声叫道。
看不见女人的脸,却能看见女人头部的一侧,有半张男人的脸。之所以知道是一个男人的脸,是因为他胡子拉碴的,看不清面目。刚才的大叫声,就是从这个男子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因为离凌漠的耳朵非常近,所以声音异常大。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凌漠绝望。根据他跟过来的足迹,明明只有一个人,可是,这里为什么还有其他人?显然,对手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各种预案,在这里早早地就安排了一个接应的人,在这种危急时刻,就达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这就是我的妈妈吗?”凌漠在蒙眬之间,这样想着。
黑影明明依旧距离自己十米,是安全距离,可是凌漠没有想到,会有其他人存在。另一个黑影从凌漠身旁的灌木丛中突然蹿了出来,凌漠根本来不及转过枪口,手腕就被黑影牢牢地抓住。黑影娴熟的一招过肩摔,把凌漠重重地摔在地上,同时,缴获了凌漠手中的手枪。
这么多年来,凌漠一直揪心于自己的身世,因为这件事就连收养他的养父养母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最奇怪的是,无论凌漠怎么回忆,都无法回忆出九岁之前的任何事情。
凌漠左右看了看,自然倒伏的芦苇向东侧延伸的那一边,有一个陡然下降的山坡。如果有人藏在坡底,从凌漠这个视角确实是看不见的。
要是妈妈和警察之间有守夜者组织的暗号就好了,就可以利用短暂的躲避,来给警察制造击毙歹徒的机会。可是,梦里只是婴儿的自己,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凌漠看透了这种心理痕迹,微微一笑,脸上的伤疤微微颤抖着。
“你后面就是防洪坝,你已经无路可逃了,缴械投降,放开人质,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商量。”警察说。
也就是说,这种突然加深的足迹,是对手故意做给凌漠看的。怕他看不真切,才会故意加重。既然对手伪装成渡河,说明对手并没有渡河,而是隐藏在附近。如果对手用故意加深的足迹走到小渠的岸边,然后踩踏着倒伏的芦苇向一侧隐藏,确实只会留下通向渠岸的足迹,造成渡河的假象。
这种庆幸,维持了不到三秒,凌漠就知道自己轻敌了。
这个梦境,就是记忆的碎片吗?这个女人,就是存在脑海最深处妈妈的样子吗?可是,妈妈又是什么样子呢?
几乎是在他喊出声的同时,一个黑影在坡底突然站起,离凌漠大约十米的距离。这一刹那,凌漠放下心来。一是他根据心理痕迹的推断是完全正确的;二是对方距离自己较远,且没有武器。凌漠此时已经铁了心,对方若老实最好,如果不老实,他就开枪击毙。毕竟,对方真的该死。
当初在守夜者组织接受查缉战术培训的时候,凌漠看到了类似的一幕。<a id="jzyy_1_3" href="#jz_1_3"><sup>(3)</sup></a>那个时候,凌漠还没有做过最近的这种梦,但当时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像是有千万根钢针插进去一样,疼痛得几乎无法睁开眼睛。难道这是因为,自己小时候真的有过类似的遭遇吗?
离坡底越来越近,凌漠似乎已经能够听见对手移动的沙沙声,于是他大喝一声:“警察!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