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案 月下花魂
林涛正站在鲜花丛中发愣。
“这还不算乌鸦嘴？那要怎么才算乌鸦嘴？”
死者上身穿着一件衬衫，下身穿着一条休闲西裤和一条内裤，脚上一双皮鞋，底部沾满了泥巴。
“那我不能算是乌鸦嘴。”
我们逐件脱去死者的衣服，大宝和赵永对死者进行尸表检验的时候，我仔细看了看死者的每一件衣服，发现死者身穿的休闲西裤的口袋里，有些许泥土和一张学生证，还有七八十块钱。
我摇摇头，说：“不是裸体的，但确实是具男尸啊。”
死者的胸腔内积血不多，一方面是因为有不少血流进了土壤，另一方面是因为心脏破裂导致心跳骤停。死亡过程迅速的尸体，都会有出血少的情况。比如高坠死亡的尸体，在骨折断端和内脏破裂的部位，都只有少量的出血。
我说：“第一，死者全身的四肢关节我们都打开了，没有发现威逼伤<a id="jzyy_30_30" href="#jz_30_30"><sup>(5)</sup></a>和抵抗伤；第二，衣服都是自然翻卷状态，没有任何撕裂；第三，衣服没有锐器割裂的迹象。你想，凶手有刀，如果衣服不是死者自己脱下来的，凶手可能会强行撕裂，或者用刀割开。”
因为尸体上的损伤很少，所以解剖工作显得很简单。死者背部的那一刀，就是她的致命伤。这一刀正好从第三、第四肋骨的间隙进入了胸腔，穿过肺脏，刺破了心脏。因为刀是横着进入胸腔的，所以没有在肋骨上留下痕迹。
大家又默不作声，只有大宝和赵永缝合尸体的时候，持针钳夹住钢针发出的声音。
“我们先开始吧。”我一边说，一边穿上一次性解剖服，开始对女尸进行尸检。
“这也是个学生。”我叫道，“卢华，1992年12月1日出生，共青团员，汀棠大学中文系大二。”
林涛的脸色好了许多，说：“什么？真被我说中了？里面有具裸体男尸？真的花前月下了？”
“哟，这两个人不会是在谈恋爱吧？”林涛说，“这次还真的是花前月下了？”
我脱下手套，拍了拍林涛的肩膀，说：“乌鸦嘴这个名号，以后可以转交给你了。”
我没吱声，加入了尸表检验的行列。
我们都没有擅下结论，因为解剖室外，还有一具男尸正在等着我们。
我们到达汀棠市公安局尸体解剖室的时候，女尸已经被放在解剖台上，一袋袋衣物也被放在一旁的物证室里。男尸倒是还没有被运来。
时针已经指向夜里十二点，我们却没有丝毫饥饿感，于是继续对男尸进行解剖检验。
我和林涛拌着嘴，一起快步走回大路，坐上警车向殡仪馆进发。
男性死者也是个十八九岁的男孩，衣着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