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案 深山屠戮

我们决定破坏她的尸僵，这样才方便装进尸袋，可是尸僵异常坚硬，尸体就像是想抓住前面的人一样，平举着双手，不愿放下。费了半天力气，才把尸体上臂的尸僵破坏了一些，勉强装进尸袋，拉上拉链。即便是这样，尸袋的中央还是高高隆起，看起来怪怪的。

到达市局法医学解剖室的时候，已经接近上午九点，阳光普照。在车里坐了三个多小时，我们身上已经坐暖和了，但是对昨晚山里的寒风凛冽记忆犹新。

“是啊，我最看不得小孩子被杀了。”

昨晚一夜没睡，即便山路再颠簸，今天在车上我们还是睡着了。一路无话。

“你看他哪儿像死了？明明就像是睡着了。”

3

取下的绳结，我们又用宽胶带把断段黏合在一起。绳子用的是双股绳，绳头从另一端穿出，形成一个绳套，绳套里套着死者的颈部，穿出的线头在房梁上打了个结。

但就在这个时候，另一台解剖已结束，确定死者的死因是自缢。这个问题因为气氛瞬间轻松，而暂时放了下来。

我们小心地把绕在占理想颈部的绳索剪断、取下，暴露出颈部深褐色的索沟。因为颈部皮肤比较薄，如果表面有绳索压迫导致皮肤擦伤，就很容易在索沟处形成皮革样化。皮革样化会把最初的索沟的形态完完整整保存下来，而且更加清晰。索沟周围很整齐，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经过对卢桂花的解剖检验，确定她的头部损伤只导致少量出血，没有颅脑损伤。死者的死因是勒死，死亡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左右。

而正在进行尸表检验的彭科长，逐一报出的检验结果，也都是阴性的。最后，我们的焦点都集中在他颈部的绳索和索沟上。

确实，小孩子的皮肤嫩，有光泽，即便是死后也是这样。而且小孩子死亡后，尸斑一般都不太明显，所以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眼看上去和成年人的尸体就是不一样。

“根据现场环境，这具尸体的尸僵程度目前已经达到了顶峰，估计死后有十七八个小时了。”我说，“现在是五点半，运走尸体前，你们测一下尸体的温度，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下午两点多的样子。”

听他们这样一说，我手中的手术刀都开始微微发抖，不忍落下。

占理想的尸体则更让人伤脑筋，这个一米八几、身材魁梧的大个子，吊在房梁之上，还真不太容易放下来。大宝爬上了人字梯，在反复确认后，剪断了绳索。下面的几个特警穿着隔离服把尸体稳稳地扶住，然后尸体就这样直挺挺地被装进了尸袋。

再一次确定两个孩子的尸斑和尸僵状态，确定了两个孩子真的死亡了，尸体检验工作才继续开始。

因为卢桂花的死亡在占理想之前，这更加印证了占理想杀死卢桂花后自杀的推测。

最先开始的是对占理想的尸体解剖。占理想周身的尸僵很硬，加之其体形魁梧，我们费了不少力气，才破坏了尸体的尸僵，进行全面的尸表检验。可以看出来，不吐出舌头的占理想还是很帅的。虽然面容可能由于绳索缢吊变得煞白，但是其身上的皮肤也同样白皙，和一般的黝黑的山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尸体上很干净，衣服也很干净。尤其是一双手，很细腻，不像是山里人的手，没有老茧，白皙、修长而干净。我把尸体内外的衣服一件件地铺在操作台上，逐一审视，丝毫没有异常的线索。

轻松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随着两个孩子的尸体被抬上解剖台，整个解剖室里的气氛突然又凝固了。刚刚还在谈笑风生的技术员们，现在一个个唉声叹气。

绵山市是大市，即便有两个山区小县当累赘，经济发展水平仍在省内名列前茅。绵山市公安局法医学尸体解剖室也是省内数一数二的解剖室，可以同时进行两具尸体的解剖。我们到达解剖室后，顾不上舟车劳顿，立即分组开始检验。彭科长带着一个助手一组，大宝和仇法医一组，而我则在两个解剖台之间跑来跑去，保持他们的信息互通。

“太残忍了，杀孩子干吗？多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