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赏月

我还拿不定主意是否让范天涵知道我这江湖梦，便不敢应承师傅，只是诺诺道：「届时请师父吃酒。」

我也看向远方，只见四处一片漆黑，于是又收回目光：「大师兄，我并没有任何委曲，嫁与状元郎，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

大师兄恨恨地剜我一眼道：「王清浅，我断想不到你是如此见异思迁之人。」

大师兄这会儿才有点参与感，眼睛还是看向远方的，目光幽幽，语气幽幽：「浅儿，我可娶你为妻的，你断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哎，这话又是从何说起了？

师兄大概没料到我会突然提佛跳墙，一时也无语。

我学师傅晃著腿，「师兄，我早已释怀，不然以我的性子，哪还能让宝儿煮佛跳墙给你吃。」

师傅见我俩僵持不下，长叹一声道：「问世间情为何物，世间曰：放屁脱裤。」

他那幽幽的语气听得我特哆嗦，就跟我俩要冥婚似的。

我惊叹，也只有伟大如师傅这样的武林宗师，才能如此深入浅出地用生活智慧来解析爱情奥妙。

师傅半响想不出什么深明大义的话来，只得对师兄道：「修儿，你们的事为师管不了，你自己向她解释罢。」

师傅敲了大师兄一个大脑勺，「段展修，你讲的这什么浑话！你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拍拍师傅老头儿的肩：「此言差矣，师兄少了我这么一号麻烦，至此每日都可过得欢欣鼓舞。」

我心下十分赞同，师傅老人家是愈发愈明白事理了。

爱这种东西，由不得半点的勉强，我自是谅解的。只不过他还是在我稚嫩的心灵上留下了多情的伤痕。彼时我暗暗发誓，天下有弱水三千，我断不再取他这一瓢！

大师兄缓下口气后又幽幽道：「你是在报复我么？我……我是愿意娶你的。之前你实属年幼，我才没那门子的心思的，现在你早已亭亭玉立，我自然可以与你……」

屋顶赏月向来是我们师徒仨平日里的休闲娱乐，但已是深秋，夜凉于冰。我不比他们，他们内力深厚，恐怕裸著身子在雪地里奔跑也不会觉得冻。而我内力几近无，这瓦片冰凉冰凉的，坐得我一阵阵凉飕飕。加上赏了个把时辰的月，月也没对我笑一个，旁边这位师兄大人就更没多瞅过我一眼。我甚是困倦，只得提议道：「这夜也深了，师傅您也一把老骨头了，不如就早些回去歇息罢？」

我琢磨不过来这话是夸我还是贬我，便不作声，只叹气。

师傅痛快地起身：「浅儿，成亲前把那状元带来给师傅过目过目。」

大师兄激动起来：「你并非寻常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