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池孝林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他两人寒暄了几句，引了我们进去。

我朝他背影腹诽了下，把外套递给福妈，自己朝外去了。

池家很快就到了，门开着，远远就看见有人在门口张望，看打扮是门房。看见汽车过来，那人飞快地朝里跑了进去，很快，我就看见我的哥哥池孝林出现了。

他大概觉得有些无趣，虽然看不见他正脸，但我仍能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快。

楼少白停了车下去，我正要自己下车，他竟然已经过来帮我打开车门，仿佛一个绅士般地扶我下车，脸上挂着笑容。

我微微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朝前望去，这才发觉楼少白正透过前视镜在看着我。为了应景，我知道自己应该朝他笑一下，最好是带了娇羞的那种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实在笑不出来，当没看见。

我心里再次冷笑了下。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蹿出条狗，我不忍心碾死它。”

我回头看了下，见确实有条大黄狗正悠闲地在路中间荡着，无奈回头，却正看见他在镜中朝我呲牙一笑。

我坐直了身子，定了下心神，有些恼火地责问。

他现在心情好像不错。

一百年前的凌阳，我找不到半分熟悉的往日景象。大街上，衣衫褴褛的孩子或背着香烟架子朝人兜售，或拎着板凳擦皮鞋，报童满街跑动，挑着简陋担子吆喝的小贩，各色打扮的路人在来来往往。我仿佛坠入了一幅活动着的老旧褪色的世情风俗画。而远处几座花园洋房的铸铁黑色铁栅栏外，探出墙的鸢尾花和铃铛果却生得正漫，姹紫嫣红一片，望去如在梦里的云端。

这个人，装的本事倒真不错。

汽车平稳地驶着，我看向了玻璃窗外。

他既然愿意给池家人面子，我自然没理由不配合。于是我把手伸进他的臂膀，挽住他随了他的脚步朝大门走去。不知情的人若是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我和他是对璧人。

门口停了辆崭新的黑色德国伦士汽车，光可鉴人。年轻的警卫见我走来，朝我敬了个礼，打开后车门，我坐了进去，没一会，就看见楼少白也出来了。他并没用司机，自己坐到了驾驶位上。

“楼少白，你干什么？”

我悻悻作罢，往边上挪了下身子，确保前视镜中再也不会与他目光相遇，心中冷笑了下。

路上人渐渐少了，车速一下加快。我正有些患得患失，车子突然猛地向右一拐打了个旋，我猝不及防，半个身子被甩着撞到了前排椅背上，极其狼狈。

昨夜那个呼唤走他的女人想必叫他十分快活，应该是老相好了，否则不会连衣物都存那里。

我一下又有些后悔了。不就是笑一下吗，又不会少块肉，何必多事惹他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