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句话提醒了他，问杨家去！是的，问杨家去！钻进了车子，他说：

“高矮肥瘦也都一模一样？”

“要车吗？”

“高矮肥瘦？”云楼有些恍惚，“她可能比涵妮丰满，比涵妮胖，但是，一年了，涵妮可以长胖呀！”

一辆计程车缓缓地开到他身边来，司机猛按着喇叭，把头伸出车窗，兜揽生意地问：

“告诉我，杨伯母，”他冷冷地说，“涵妮在哪儿？”

“你们改变了她！”云楼喘息着说，“你们故意给她穿上旗袍，梳起发髻，抹上脂粉，故意要让人认不出她来！故意把她藏起来！”

云楼站在房子中间，挺立着，像一尊石像，满脸敌意的、质问的神情。他直视着雅筠，面色是苍白的，眼睛里喷着火，嘴唇颤抖着。

“目的何在呢？”杨子明问。

“总算来了，云楼，正等你呢！特别给你煮了咖啡，快来喝吧。外面冷吗？”

“口音呢？”杨子明冷静地追问，“也一模一样？”

但是，那女郎已经钻进了车子，他奔过去，车子已绝尘而去了。剩下他呆呆地站在街边，如同经过了一场大梦。好半天，他就呆愣愣地木立在街头，望着那辆计程车消失的方向。这一切是真？是梦？是幻？他不知道。他的心神那样恍惚，那样痴迷，那样凄惶。涵妮？那明明是涵妮，绝没有疑问地是涵妮，可是，她为什么不认他？杨家为什么说她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或者，那真的并不是涵妮？不，不，世界上绝不可能有这样凑巧的事，竟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而且，年龄也是符合的，刚刚这女郎也不过是二十岁的样子！一切绝无疑问，那是涵妮！但是……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之间有什么问题？有什么神秘？

“口音？”云楼更恍惚了，是的，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口音，他想起来了，涵妮的声音娇柔细嫩，那女郎却是清脆响亮的。可是……可是……人的声音也可能变的！他用手扶住额，觉得一阵晕眩，头痛得更厉害了。他呻吟着说：“口音……虽然不像，但是……但是……”

“涵妮！你等一等！涵妮！涵妮！涵妮！”

“我就是要问你们目的何在？”云楼几乎是在吼叫着，感到热血往脑子里冲，而头痛欲裂。

车子停在杨子明住宅的门口，他付了钱，下了车，急急地按着门铃，秀兰来开了门。他跑进去，一下子冲进了客厅。杨子明夫妇和翠薇都在客厅里，看到了他，雅筠高兴地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说：

“你看到的女人和涵妮完全一模一样吗？”杨子明问。

“到仁爱路，快！”

“除了装束之外，完全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