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根》（二十一）

莘野垂眸，只看见了谢兰生长长的睫毛。

在随后的这顿饭里，谢兰生把几个场景都拿出来说了说，与莘野探究，莘野感觉确实不错，把新剧本拿在手里，还又招手给谢兰生叫了一个乌鱼蛋汤，谢兰生还是一口都没剩下，觉得自己吃完这顿回去也能吹上半年。

打了几次还是都灭了。

“好，”莘野吃了一口烤乳鸽，“说。”

谢兰生用牙咬着烟，还是没太想，说：“莘野，麻烦了，用衣襟儿帮挡挡风。”

莘野摇头。

说着，谢兰生把烟掏出来，抽出一根抿在嘴里，问莘野：“来一根不？”

谢兰生并没有烟瘾。除了写本还有应酬他从来不主动抽烟，然而今天这个时候，因心理上受的屈辱，他有点儿想来根烟，让胸膛中那口闷气肉眼可见地被带出去，也让尼古丁刺激刺激多巴胺，令他开心些。

“吃完一顿好了不少。”谢兰生答，“不过，还有点儿郁闷憋气。”

抽完这根，就会好了。

“喏，全都在这张纸上，我给囡囡也寄去了。我对其中几个场次又有一些新的想法，想跟你讨论讨论。”

莘野闻言没说什么，用漂亮的几根手指提起外套一边衣襟。谢兰生又靠近两步，把头埋在莘野怀里，还让对方把另一边外套衣襟也拉开来，自己额头则是几乎都要顶上莘野胸膛。为了不漏风，他拼命地往里边凑，前额的头发丝儿蹭着莘野的灰衬衫，一手拢着烟，一点拿着打火机点，让四面八方都被挡着。

“嗯。”

莘野只觉心脏猛跳，一下一下撞击胸膛，他甚至怕埋在怀里的谢兰生听出不对。

莘野一边走，一边问谢兰生：“那股闷气都出去了？”

今天晚上有些冷，风有点儿大，谢兰生手拢着香烟，半天都没打着火儿。打火机在北京街头星星点点一闪即逝，咔嚓咔嚓的，声音磨人。

出来已是晚上十点多。漫天星斗竞相闪烁，好似能压上来一般。

“……”谢兰生又有些烦躁，没多想，就叼着烟，扳住莘野两只胳膊把他挡在自己面前，替自己遮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