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逼问
没有焦虑,没有愤怒,没有不安,没有慌张,更遑论哀告求饶,撒娇耍泼。
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脑海里交叉着撞击着又浸染着彼此,绿鹦最后只能靠着门抱膝坐下,一遍一遍地重复“姑娘什么都没做,红鹉是在攀诬姑娘,红鹉心虚”这些话,不止说给外头的人听,也说给自己听。
自己的孙女就和平常任何时候一样,自己数佛珠,她就安静地坐在一旁;自己吃晚膳,她也跟着吃了几口;自己去佛堂念经,她也如同过去般先捡佛豆,捡累了再念经。
是不是忘记我了?
一丝一毫别的情绪也没有。
由砸碎在脚边的瓷杯为开端,又以佛经上的最后一个字为结尾。
绿鹦一边听着开门声一边眼睛酸疼得直想闭起来躲开,却又舍不得这难得的光线,还是眯着眼朝那进来的几个人看去。
这段时间里,老夫人最开头就声色俱厉地对徐善然说了“红鹉将什么事情都说了”这句话,可在随后的时间里,却一点也不与徐善然交流,甚至不叫朱嬷嬷回答徐善然针对这句话的之后那句“红鹉说了些什么”的疑问。
一点光最先出现在视线之中,跟着这点光就似突地加入了利刃般骤然亮起,刺得眼睛生疼。
一般这个时候,对普通人而言,便是心里没有鬼,也要因为得不到解释的机会儿焦躁难安。
她们是不是走了?
可是只要还是个人,她就不可能没有其他情绪。
她们是不是还在准备着什么其他的东西?
只有一个解释。
直到开门声突兀地在耳边响起。
但是从这一夜的开头直到结尾,老夫人都没有在自己孙女身上看见这一点情绪。
她重复着,重复着,要自己彻彻底底地相信这一句话。
或者更详细点说,她在这一天晚上,并没有在自己孙女身上看见任何一点情绪。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为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