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世间苦，人心苦，苦苦苦（三）

“不，前头两句。”徐善然说，“高婵的叔叔已经来了，他就住在京郊不远之处？”

如果所有得罪她的人，她最后都叫他们去死；如果所有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她都只看重他们的利用价值，那她和林世宣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徐善然也不再多话，看过一眼记住之后，就带着两个丫头走了。

这一点念头，徐丹青不知道的时候她不欲多说；徐丹青知道了，她也没有再做矫饰，只随意点点头，说：“不错。你挑好人了吗？”

一路上没有人特意去说徐丹青的事情。含笑抱着一盘瓜子自己磕着，棠心则和徐善然说最近比较流行的八卦，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高婵身上。

甚至不能称之为人。

“我听那于女官说，高婵的亲人已经来接高婵走了。他们是高婵的叔叔婶婶，住的其实不远，也就是在京郊，距离这里还不远呢。到底是故土难离。所以现在人已经到了，正接了高婵走。于女官还说圣上以及皇后娘娘都赐下了不少东西，也算给高婵压惊了，不过他们肯定是要举家迁移的吧……”

她听徐善然笑着说了一句话。

她只能盯着徐善然，半晌后似乎对对方说，又似乎对自己说：“……如果我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呢？”有关徐丹瑜的，有关杨川的，有关你的……跟着，她就接触到了徐善然的目光。

那声音还是平缓的，没有多少波动，可她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一道凉气自脚底直窜天灵！

但和她想象中不相符合的事情太多了。

徐善然问她：“你是在威胁我吗？”

假如一切皆无，就算他权势再重、地位再高、再有智慧、再有手段，也不过是第二个、第三个披着人皮的野兽而已。

徐善然有些跑神，听到这里的时候才忽然问：“你说什么？”

人之所以为人，应有怜悯，应有同情，应有最终不可逾越的那条底线。

棠心怔了怔：“……嗯？奴婢说他们会举家迁移，这不对吗？”

她之前对林世宣所生的愤怒，在林世宣死后所思的种种，岂不都是一场笑话？

这和她想象中的仿佛有点不相符合。

山上凉亭中的这次见面到底翻了过去。

她没有想到徐善然会承认。

最后徐丹青什么话也不说，只挑了一个自己看得最顺眼的帖子。

徐丹青一下子又怔住了，还伴随着一点轻微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