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三）

“哦？”龙成谨奇怪了：“你有何罪？”

虽然蒲桃见过他风流倜傥，国士无双的样子，但这般隆重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难免有些发怵。

“奴婢……奴婢就是害您入水的罪魁祸首。”

蒲桃一进屋，就被他这个阵仗给吓到了。

蒲桃此言一出，让裘德双目圆瞪，怒目相向，一句‘大胆’已经在嘴边，刚想叫人把她拉出去砍了，却听龙成谨淡淡应了一声：“哦……原来是你。”

裘德便立即上前，把她带来的补汤盛出，递到龙成谨眼前。龙成谨喝了几口，眼角不时瞟蒲桃，发现她跪在地上，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不禁有些奇怪。

龙成谨也没有勉强，抬手示意裘德伺候自己用膳。

印象中，她不是这般卑微的性格啊？

“奴婢不敢。”蒲桃跪在地上，双手交叠，十分卑微，并没有起来的意思。

就算这三年被磨平了棱角，就算在王府卑躬屈膝习惯了丫鬟的生活方式，但在静宜园伺候的时候，他所看见的她，也不像这般小心翼翼。

三更天，暖殿里，龙成谨板着脸坐在桌旁，穿戴十分整齐。琉璃朝冠，金丝云纹朝服，配以玄色金丝裘，头发束在冠中，打扮得一丝不苟。

话虽惊讶，但语气听来却似乎毫不意外。显然一早便知道。

一屋子姬妾陆续离开，蒲桃捧着食盒，恭顺的站在门边，接受了一双又一双的白眼审阅。她低着头，数了十五双金莲在自己眼前走过，才被传入殿内。

裘德发现龙成谨丝毫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便也不便多说，只恶狠狠地看着她，不再将她当作柔弱娇羞地女子对待。

龙成谨突兀的吼了一嗓子，裘德立即想起了门外的蒲桃。于是连忙把那些莺莺燕燕都赶了出去，去唤了蒲桃进来。

“起来吧。”龙成谨神色淡淡，也故意端着。

龙成谨食不知味，好不容易熬到一碗汤见了底，才一边擦嘴，一边装作不在意地问：“你喜欢跪着？”

龙成谨这般打扮，原也是想着，自己不能对她太过亲近，得给她一点距离感，不能让她以为和自己是旧相识，就乱了分寸。哪知道蒲桃压根没有那个意思。她虽然整个人跪在自己眼前，可听声音，却是疏远到了天边。唯恐避之不及。

“回王爷的话，奴婢有罪，不敢起身。”

“见过景王爷，景王爷万福。”蒲桃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直接双膝跪地，朝他行了一个标准的觐见皇亲贵胄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