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矦老怪

“你嘴里嘀嘀咕咕说什么？还在骂我？”老头撸起袖子，“你不要看我七十岁了教训不了你年轻人，小姑娘家家的，不学好！”他从铁皮屋里拿起根长棍子，对着慕云山挥舞，“别过来别过来。”

看守这个“高尔夫球场”的是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头，他看着慕云山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脸上的惊奇比慕云山还多。

“好、好，我不过去，大爷你快把东西放下，小心砸到脚。”慕云山眼看他拿起来的是一截钢筋，吓了一跳，那东西不轻，而这个老头显然真的已经衰老了。

“惠林村高尔夫球场”的牌子已经很旧了，房地产商并没有投入更多的精力和金钱，所以只剩下了几个偏旁部首。

“去去去，快走！”老头拿着钢筋对着她挥舞，“咣当”一声，长长的钢筋撩到了铁皮屋的门框，生锈的钢筋反弹上来，老头抓不住抖动的钢筋，“咚”的一声，那钢筋脱手而出，砸到了老头的额头上。

“你这里缺球童吗？”

“啥？”老头仍然瞪着她。

“啥？大声点！我耳朵不好，有点背。”

“你这里缺球童吗？”

慕云山气运丹田，怒吼，“你这里缺不缺球童啊？我找工作的！”

惠林村的高尔夫球场非常好找——它就在村后，靠山的一片斜坡上。特殊的青草修剪得很整齐，正午的阳光下看起来赏心悦目，在青草地的尽头有一排铁皮房子，上面七零八落的广告牌竖着几个红色的大字“心木木口小夫……”。

“啥？”老头瞪眼看着她。

“你这么凶干什么？我这么大年纪了，你看不起我的工作，看不起我是个看门的，也要尊重我活到七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你对着七十岁的老人发脾气，你丢人不丢人？”老头勃然大怒。

“大爷。”慕云山满脸尴尬，“我不是来找农家乐的，是来找工作的，请问您这里……缺球童吗？”

“不……不是你说你听不见叫我大声点吗？”慕云山张口结舌，“我是来找工作的。”

慕云山还没走到铁皮屋门口，老头就已经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姑娘啊——去农家乐往南走，这里不采摘水果蔬菜，也没有烧烤和钓鱼。往南走往南走，惠林村五星级农家乐在村口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