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海蓝的秦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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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仍五指成爪，凌空搁放在她心口的位置，离她的衣服也许不到半寸。

她不知道他在压抑着什么。她只知道，她浑身都是痛，却抵不上她心里看到他这个狼狈又痛苦的模样的疼。

预期的痛苦没有从身上传来，她惊颤的睁开眼睛，却见一件东西从自己半开的衣襟里跌出，睿王眯眸凝着那东西，凶狠嗜血的眼眸里竟然有了一丝柔和。

像走进这地牢时的鬼迷心窍一般，这时，她刚刚从他的手里逃出，却一步一步走回他身边。

他柔声说着，摇摇晃晃站起来，向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苓儿，是你吗？”

她又惊又骇，却又一时怔住。

她咬了咬牙，将小弓的握紧在手中，屏住呼吸从他高大的身子下连滚带爬的仓惶爬到一边去，爬离他的制肘。

她从没有看过一个人的眼睛里竟能同时有这么多种复杂的情绪存在，仇恨、暴戾、狂烈、杀伐、温柔、珍惜、不舍，一一从上官惊鸿那双漆黑如墨的眸里交错而过。

来不及咒骂，一阵劲风向胸~前袭来，她知道自己刚才的犹豫意味着什么，想起地牢外那两个黑衣人的恐怖死法，她紧紧闭上眼睛。

竟是这小玩意儿救了她一命！

她只听得他大吼一声，随即抚住头，弯俯下身子，厉声道：“苓儿，立刻离开这里！”

她再看那东西，是那支从常妃宫殿里取回来的小弓弩。

她不知道“苓儿”是谁，是郎小姐吗，是她吧，不管是谁，但她想，那必是他用心去珍惜的人，她能听出他语气里的痛苦却又深深抑压。

她惊出一身冷汗，和原便冰冷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