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骑脸

塞外，等待手下攻陷破虏燧的皋牙胥听到后，满脸阴沉。

“我曾夸口说，要给家里挣足够多的钱，买足够大的地，盖宽宽的宅院，将仓禀里堆满各式粮食，每顿换着花样吃……眼下只能等战死后，让家里多出几万安葬钱了。”

任弘他们面面相觑，但也隐约听到了声音。

“自然不止。”

“呜……呜……呜……”

赵胡儿瞪了他一眼：“你就这点出息？”

是胡人的号角声！

但聊了一会未竟的梦想后，他却再度变得心潮澎湃起来，走到烽燧边缘，匈奴人依然在下面边烤肉边叫骂。

“母亲告诉我，塞内有许多有趣的事，我只后悔这十来年都只呆在破虏燧，没有去其他地方走走看看。”

“这烽燧不高，待会撑不住了，吾等就跳下去吧。”

没人笑，反倒是赵胡儿接着他的话，也开始了自己的“遗言”。

也就三层楼，摔不死，顶多断条腿。

他挠了挠脸，喃喃道：“我就想再吃一顿那胡羊焖饼。”

长城之上站立的胡人，一直在尽职地眺望南方，而现在，他们似乎看到了什么，将牛角号凑在嘴边，吹响了低沉的号音……

“我？”韩敢当热得要命，但还是没脱下铁甲铁盔，他还存了一会出去拼命的打算。

一声，两声，三声！

好吧，既然大家都开始留遗言了，任弘也取下湿布，咳嗽着道：“老韩又有何未做之事？”

旋即骂道：“岂料稀里糊涂卷入巫蛊事，成了叛军，发配敦煌吃沙子，因为在外服役，恰逢匈奴入塞，连妻、女也没护住，让她们被胡虏所杀，我还封个鸟侯！”

“被匈奴人杀死，也好过变成烤羊熏狗啊……”

他抬头看向被浓烟包围的天空：“我当年受募入伍，是存了像孝武皇帝的将军们一样，立功封侯的心思！”

赵胡儿却站了起来，捂住受伤的左耳，只剩下右耳：“听！”

韩敢当受不得激：“我说了，汝等可不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