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请自重

“我在月余前，便上奏说服了大将军，给我招抚狼何之权，遣支书秘密北上。答应若狼姓小月氏归顺大汉，便可重开穷水塞关市，还许给了狼何一个地方，一个对大汉来说无用，却是小月氏梦寐以求的地方。”

“这是自然。”醍醐阿达不假思索：“只要汉军被羌人吸引到河湟，大单于和右贤王便能轻易击穿河西。”

“何处？”辛武贤皱起眉来，他以为是湟水，觉得这是引狼入室，没想到任弘说的竟是……

他纵马在湿软的河边踱步，看着湟水南岸对峙的汉羌两军，以及安如磐石，羌人两万人都没啃动的西霆障，忽然问醍醐阿达：“使者，大单于真的会发兵河西么？为何我部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甘露川。”

“西安侯，你做了什么？”

任弘却在眺望小月氏打的旗帜，又与支书低语几句后，纵马来到辛武贤面前：“辛都尉，再等一等！”

当看到汉羌两军接阵之际，羌人背后的狼姓小月氏忽然反水，朝盟友发动进攻时，辛武贤站在戎车上也一时惊愕。

“且慢！”

招抚狼何这种事，他这金城西部都尉，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这意味着什么？

狼何的马上装饰着许多金饰，不少是匈奴使者送的，但匈奴给小月氏的好处，也仅限于此了。

“甘露川是何地？”辛庆忌有些惊喜，他也不知道这里面的谋划，只见任护羌谈笑间，就让战局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如今羌骑虽众，却夹在汉军和狼姓小月氏之间，已是阵脚大乱，诸豪各自为战。

眼下，醍醐阿达在鼓动狼何：“只要协助羌人击退汉军，等大单于夺取了河西，狼姓小月氏便能得到最好的牧场，单于更愿意以公主和亲。”

辛武贤却是知道的：“甘露川便是敦煌以北千余里，天山东麓，如今的匈奴右贤王庭。”

“过河。”

而河谷东侧，眼看狼姓小月氏已开始小心翼翼地渡河，辛武贤忍耐不住了，便要下令士卒列阵向前推进，先将羌人逼退，再来个半渡而击！

当然是意味着，他被排斥在以赵充国为首，任弘为副的前线决策圈外了呗。

对岸的犹非得到呼唤后，立刻让各部向前移动，好让小月氏在他们侧后方的河滩上从容登岸，心细的羌人发现，对岸的小月氏打出了三面红旗。

任弘却笑道：“可击，击之，可安缉，安缉之，察乱羌胡之谋，乱其盟会，以为大汉所用……这不过是护羌校尉的本职，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罢了。”

狼何点了点头，让人准备渡河，眼下湟水较小较浅，泅渡并不困难，不过得有羌人在对岸掩护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