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最近新进了一批汉式装备
弩车机郭用铜一百五十斤制成,要靠兵卒一点点转动绞车把手,带动辘轳拉动弓弦,使其慢慢张开绷紧,扣在牙上固定。又有专人将长长的箭矢扛过来装好,调整位置瞄准障塞下进退不得的匈奴人后,工匠举起木锤猛地一砸机郭!
汉军中的连弩之车,就是原始版的床弩,一次发一矢,但还是保留了“连弩”这不符实际的名称。
司马舒哈哈大笑,来到达坂城后,身边没有美丽的车师妻子暖被,日子更加清苦,他只能靠荤段子来调戏新兵取乐了。
据说当年李陵孤军北上时就带了一辆连弩之车,被狐鹿姑单于追击围困时,因发连弩射单于,逼得单于一度撤走。
“小解时捂着点,万万莫要硬起来,万一遇上强风,那活或许真会被吹折了。”
当初任都护来西域赴任时,还从长安的工官处带了些工匠来,寻找合适的木材,打造了这少见的汉式装备。
而障城一角,比墙面高丈余的角楼之上,还有更凶险的兵器在等着他们!
但弓手们射出的箭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东南风,射程大大缩减落在烽燧前十几步不说,准头也差得不行,汉军举盾或缩头便轻易躲过。
奉命守备东沟塞的司马舒亲自站在角楼上发号施令,而左近则是几个戍卒和工匠操控的器械:
匈奴人就没有这般舒服了,被这几乎一天不停的风闹得没脾气。前日初至时,他们派了三四千名弓手,想要利用弓箭抛射的射程,围攻西边靠近盐湖的障塞。
俨然是一辆安装在高处的“车”,上面架着大木所制的弩臂,长竟有一丈二尺,比大黄弩还大!车有两轴三轮,如今拆卸了轮子固定在角楼上,车箱左右有横柱,士卒缚弩于柱旁。
达坂城附近树多水也多,榆树和白杨还有杏树,一片一片树林将远近包个严实,但均长不高,树干无一例外向东南方向倾斜。在万章看来,这大概都是被风吹的,他有点怕自己在这待久了,会不会也被吹歪。
但此物的准头很不好,虽然射程远但没有意义,反而在近处威慑力极大。
而这种两地反差极大的气温,也让位于中间的达坂城成了一个老风口,大风小风天天有,早先来修长城的戍卒们调侃的说,这里的风一年只刮一次“从冬刮到春,只余夏”。
故司马舒先是令人引而不发,直到障塞下的匈奴人越挤越多,才让工匠操作。
要说这达坂城也够稀奇,万章他们先前待了小半年的车师,离此不过一百多汉里,而达坂城去北庭汉军的唯一要塞西且弥,也百余里,但天气却截然不同:车师如火炉般炎热,而西且弥则凉飕飕的,真是咫尺炎凉。
达坂城属于季风气候,为夏半年刮东南风,冬半年刮西北风,这几天正好刮起了东南风,来自吐鲁番盆地的热风穿过峡谷隘口,让人不觉之间,后脑勺和背上就全是汗。
这是一架“连弩之车”或曰“绞车连弩”,据说是战国时墨子的发明,常用在守城之时,秦始皇曾将其置于楼船之上,在胶东射杀了大海鱼,一次能发三十支箭!
“那一战我不在。”司马舒白了万章一眼,又塞了一粒葡萄干在牙缝里细细嚼着,只伸出受过箭伤的左手感受着风向:“只听人说,那次是逆风而行,而这次,风向对我军有利。”
但到了汉时,能工巧匠们不管怎么鼓捣,最多只能做出参连弩,一次发几十上百的黑科技,似乎只存在于古书上,看来还是后人太不努力啊。
因为司马舒是追随过任都护和堂邑侯赵汉儿的老卒,时常说起过去的经历,万章问起这里的风,和斩右谷蠡王一战遇到的孰大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