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灌园小儿

“如何说？”任弘皱眉。

任弘却反问他：“你先前随傅公去大宛时，可曾见到集市上见过身毒布？”

译长左摩小心翼翼地说道：“彼辈说，收成多寡，全凭贤善河神做主，烧了湖边荒地，种子洒下踩实后，就不能再管，若管，就是违背贤善河神之意。”

在任弘允了粟特人的请求，下个月带商队去见傅介子，打发他们离开后，也曾当过商人的卢九舌便表达了不解，觉得任弘这笔买卖做亏了。

韩敢当则直截了当，道出了真相：“所以，他们宁可天天闲着晒太阳嚼白草根，也不愿意下地锄草施肥！”

“任侍郎，朽木不可雕，粪土不可上墙，而若是天性懒惰，这农稼之事，是万万教不成的！”

“是棉花，跟我念，棉，花。”

宋力田却气呼呼的，甩下这么一句话，便直接回了坞院，嚷嚷着说要喝酒。

说到这他停住了，盯着任弘手里的棉花看，诧异道：“莫非这白花，便是织成身毒布的树毛？”

“出了何事？”任弘看向韩敢当和鄯善国的译长左摩，二人今日与宋力田同去。

“任君不要粟特人奉上的黄金、宝石、美婢，却要了这些种子，安息芹我买过，知道它贵如黄金，其余两样也算稀缺，可这小白花看着也不能吃啊，用来作甚？”

卢九舌道：“我曾问过大宛人，大宛人说，身毒有一种树木，树上会生毛，洁白如雪，比羊毛更软，身毒布便是由树上的毛织成。”

“别提了！”

“那你可知身毒布是用何物织出的？”

韩敢当很生气，瞪着心虚的译长骂道：“任君与宋力田好心要教楼兰农夫牛耕精作之术，但你猜那群农夫怎么说？”

卢九舌一拊掌：“见过，那布倒是很软，红蓝相间，不似丝麻，我还给吾妻买了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