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胡汉

“等侍卫赶到时，孝武皇帝因为怕伤了金日磾而令他们不要妄动，岂料这时候，金日磾已用匈奴的角抵技，将马何罗摔到了殿下，摔得他鼻青脸肿！”

“刘燧长，最初又是如何发觉奸阑出物之事的呢？”

赵胡儿闻言拊掌大笑：“妙极，匈奴人确实擅长角抵，每年秋后大会，都要摔上几天几夜……后来怎样，那金日磾得到赏赐了么？”

任弘笑道：“赵胡儿，你是个好猎手，先前与我一同巡视时，天田上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你的眼。凌胡燧每个月都放人偷偷越塞出境，虽然次日都让人清理痕迹，但总还有遗留，以你的敏锐，应是有所知觉的，此外我一直奇怪一件事……”

任弘笑道：“经过这件事后，金日磾便以以忠诚笃敬而闻名天下，他成了孝武皇帝辞世前，临危受命的五位辅政大臣之一，在内朝官中，地位仅次于大将军霍光！”

“如何？”同样被视为“胡儿”，赵胡儿听入迷了。

“辫发？”

“孝武皇帝反而更加厚待金日磾！”

赵胡儿指了指自己头上道：“任燧长看到了什么？”

任弘是明白的，对汉武帝来说，金日磾这种在朝中无依无靠的人，最容易培养成孤臣，而一身本领，却不受人待见的赵胡儿，又何尝不可为自己的“孤友”呢？

赵胡儿抬起头：“何以见得？”

“如今金日磾虽死，但他已为列侯，金氏子孙在朝中为大官，恩宠有加……”

任弘看向他：“其实你和尹游卿一样，对凌胡燧奸阑出物之事，也早已察觉了罢！”

任弘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所以你清楚事情全貌，却只字不提，但又有意无意给我提供一些线索，例如案发处的脚印多寡……当初敦煌郡派令史来查验时，你为何不如实禀明？”

任弘继续道：“到了巫蛊之事后，江充的党羽马何罗等人因为害怕被牵连，欲弑杀孝武皇帝，于是在皇帝驾临行宫时，暗藏兵刃而入！”

赵胡儿摇头：“刘燧长就犯了蠢，因为侄儿刘屠也卷入其中，一时心软迟疑，被害了。”

“当时孝武皇帝病老，脾气暴躁，禁中只有金日磾在，他怀疑马何罗久矣，见其白刃入殿，竟奋不顾身，上去抱住马何罗，大声呼救！一起撞在瑟上，发出巨响，这才惊动了侍卫。”

话说到这份上，赵胡儿也不再隐瞒：“不错，是我先发觉凌胡燧奸事后，暗暗给了刘燧长线索，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