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陈红凤记得，第一次看见江衍的时候，她还在一个夜店里做小姐。

那时候她三十五岁，已经竞争不过二十几岁的年轻小姐了，点她台的人并不多。

有一天晚上，值班经理忽然把店里所有三十五岁以上的小姐叫到了一个私人包间。

起先她们还以为是哪个富豪有特殊癖好，没想到，等一群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熟女们进去，她们面前的沙发上，只坐着一个衣服简朴，瘦弱矮小，年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

当时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又惊讶又吃惊的表情，更有人当场就想走。

陈红凤再度拼命点头。

江衍的视线落到窗外，夕阳西下，天边火烧云一片赤红。

红色的光影落在他精致冷白的脸上，少年的瞳孔也有些发红。

黎漾，黎漾。

我终于……

“开什么玩笑，我接客也是有底线的，接未成年可是犯法，万一人家家长找上来怎么办?”

少年抬起一双凤眸，冷冷地看了说话的女人一眼。

他那种眼神，陈红凤形容不出来，总觉得没有丝毫人味儿，倒像是一头野兽，在看死于自己爪下的猎物。

在你身边了。

片刻，他忽然扭过头，面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乖巧：“妈，给我倒杯水。”

陈红凤急忙道：“好，好。”

她赶紧推门走了出去。

其实她也不太愿意和江衍共处一室，他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如海水般深不可测，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