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南疆篇 】同是可悲可怜人
颜莫歌如个死人般躺在上面,因着推车的前端往下,似的他头与上半身略高,双脚则近乎要杵进泥土里。
想着这些时,他脑袋还被重重的磕了一下,疼得他直皱眉头。
这个妄为作死的,看他醒过来不找此人好好算账!
就在他心里琐碎的坐着思绪时,随着身下推车颠摇不止,磕磕晃晃,就此被带出了那个诡异漆黑的深洞。
一走出来,行到宽阔处,夜澜就随手将拖车的把手松开,由得身后本就简陋得随时会散架的车一端重重的往下坠去。
她一面闲适的往前走了几步,一面活动着发酸的两手。
哪怕是许多年后,颜莫歌闭上眼都能立刻将那天的那副画面在脑海中构筑出来。
天空飘着鹅毛大雪,狼峰半峰上寒风更盛,离开了阿爹的怀抱,他顷刻间冷极了,可是阿爹走时,却没有带上他。
手中只剩下一支瓶子,那里面装着什么,还有阿爹说的话,他似懂非懂。
唯一清楚的是,可笑又软弱的扎那,从那一时起,连唯一的阿爹都没有了。
思绪辗转漂浮着,从前,后来,而今……
天色比先前开阔了许多,几许阳光自层层迷雾中渗透而入,一缕缕不规则的洒入这幽谷。
那深洞里的味道,夜澜亦是闻不惯的。
对着那暖阳初绽的地方,她伸展双臂,闭上双目,仰面享受,被晨光洒满的脸容静淡而美好。
谷中多了个人,她竟连真正的自己都不敢轻易外露出来了。
透了气,再回头看木板车上的人。
他知那是梦,不禁久远,还很难看。
他……宁死都不愿意再多回想起丝毫。
鼻息里腥腐浓郁的香味让他作呕,沁入体内四肢百骸的剧痛却在慢慢消退。
随后,他仿佛被谁搬动着,那人的力气并不大,他能听到她吃力的喘气,小嘴里碎碎念着什么,他听不真切。
可他身在何处?为何连睁眼都无力?擅自搬动他的又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