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蝴蝶 第44节

给黄明月诊治那会儿，她注意到她屋子外窗口下有许多花被半染成浅褐色，像是因被什么东西浇成，她上前闻过之后，发现是药汁。成年累月的药汁。

一日，姜姜给她把脉，她忽地问：“把脉能把出一个人曾经流产过么？”

姜姜听到微微抬眼看她。

黄明月眼神发怔，直勾勾盯着屋顶，整个人像是彻底地没有任何求生欲：“姜姜姐以后不要留在道观，这里……没什么好人。还有，不要告诉我娘。”

从这次之后，姜姜便隐约猜到黄明月为何要寻死。

阳光透过门的纸棱在他身上洒下散乱的光纤。

此时此刻，他望向姜姜的眼神，却颇有一丝轻佻意味。

“怎么，明月，我不过是去了外地几个月，你就不记得我了？忘了你饿了三天跪着求我给你一口饭吃的时候了？”男子笑道，声音里夹带一股十足的柔腻。

“你想做什么？”姜姜问。

“不做什么。听说你现在也是侍郎府的三小姐了。你爹倒是平步青云。我近日手头紧，想找你借点银子花花。”说完，他从门口的光线中凑近，往前走了两步，正像是要抚摸她的脸。

她先天不足，可还年轻，肺痨能发展到如此程度也是罕见。

坦白说，姜姜对换脸这件事没需求。

如果她打算日后一个人生活，那么脸毁了，更方便些。

无非是受些嘲笑，不容易有麻烦。

再者，自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入土应为全尸，否则来生投胎便有缺陷。把别人脸毁了入葬，姜姜也于心不安。

“明月。明月。”陈如兰焦急的声音从外寻来，似在寻找。

从黄明月死后，陈如兰从悲痛中缓过来逐渐移情，要是姜姜离开太久，她总会担心害怕。

男子收回手，轻笑一声：“准备好。下次我去找你。”

说完，他打开门出去，瞬间，那轻佻的声音变为一种宽正的和善：“施主。”

姜姜独自站在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