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不是我的家。」

她略略放心，「小仍有人帮着照顾，我轻松得多。」

已经是下午了。

「你肯留下，爸妈求之不得呢。」

于忠艺送家制饭盒子来给她。

「我不要回去。」

「个人头上一片天，你也只能放开怀抱，珍惜目前与女儿相聚时刻，若天天哭哭啼啼，那么，会是连今天也失去。」

「正在工作，缺席一次。」

「但小仍是智障儿。」

「总要吃饭。」

「每个母亲都会辞世，又不是你一个。」

不为边吃边说：「真那么勤力？又不是怕回家，每个人包括自己都哭哭啼啼，气氛低落，老人健康一大天衰落，子女束手无策，唉。」

「怎么了，别哭别哭，流泪成了习惯，心情悲苦，做人消极。」

于忠艺说：「保婶说这是你爱吃的毛豆肉丝炒雪菜。」

大嫂忽然落泪。

不为笑了。

「一日三餐吃了又吃，时间统统吃光，不同你说了。」

「我死了她怎么办？」她掩住面孔。

她放下电话，坐到小腿麻痹，起来四处走动又再坐下努力。

「你放心，人人疼惜她。」

不为把做出来的文字再三修饰，电传到出版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