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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嗯”了声,续道:“今晨碰到你的舅舅陶大人,瞧着气色不太好。太子自尽后被降为平王,你那位表姐却怀了个遗腹子,也不知是福是祸。还有――”他顿了一顿,还是道:“你母亲曾跟我问及你的消息。”
这意思就是让她去陶府看看了,谢璇并不知道陶妩有孕的事情,闻言有些诧异,随即点点头儿,“天色还早,我先去看看舅舅和舅母。”到底是心里担忧韩的处境,打趣过后便低声道:“越王他不会为难你吧?”
“为难又如何?送我进了诏狱,不也还是转危为安。放心。”
谢璇其实还有许多想问,譬如关于太子之死的诸多猜测,譬如目下韩在宫廷朝堂中的处境,然而这并非说话的地方,她也只能生生咽下。
同韩告辞之后,谢璇的马车就近拐道,往陶府去了。
喃道:“那种滋味你不会懂。”
她不懂,难道他就懂了?
谢璇瞧着韩的神情,福至心灵,“玉哥哥,你不会也……”灼灼的目光打量过去,她像是强忍着笑意。
韩的脸上有些不自在。
还需要问么?初初重生的时候,他但凡睡不着就会偷偷溜出来,在恒国公府的房梁上一坐就是整夜,春露秋霜,冬寒夏暑,月明或是阴天,哪怕看不到屋内的情形,坐在那里的时候就是心安的。他还清晰的记得那年除夕,深雪里灯笼朦胧,谢璇薄醉中倚靠着谢回棠梨院,那样的娇丽可人。那时的他只能躲在树影后面,任由大雪覆盖全身,却不能上前见她,哪怕只是说一句话。
陶府上下,气氛略有些沉重。
自陶太傅过世之后,陶府中就剩了陶从时夫妇掌家。陶从时身在大理寺中,却因郡马的身份而偏于闲职,跟去年才调入大理寺的卫远道比起来,陶从时的官职高了两级,所做的事情却未必比卫远道的重要。甚至许多案件里,卫远道能深入查案,从头至尾的做下来,陶从时却只会在结案的时候挂个名字。如此处境加上他本就是个平易近人不爱争斗的性子,陶从时便从不参与党争。
然而自打陶妩嫁为太子侧妃之后,即便陶从时不涉党争,感情上却也不得不有所偏向了。
韩俯身,看着谢璇柔腻的脸颊。
十三岁的姑娘渐渐长开,稚气褪去后添了少女的明丽。那双明眸中溢出笑意,比春光还要明媚,他几乎忍不住想抬手遮住她的眼睛。
像是从话本里走出来的妖精,看一眼都能叫人沉溺。
街市上人来人往,韩原有许多话要说,此时却不能尽言,他并未回答谢璇的问题,只是凑过来道:“二月底册封,次日我会去你们府上,到时候别跑了。”
这意思大概就是默认了。谢璇强忍笑意,随即低声道:“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