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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毕竟曾驻守雁鸣关多年，清楚铁勒人的习惯。他是怕军队调开，铁勒趁机发难，又不好意思找我父亲，仓促间只能问我。”

“那你怎么回答？”

“过年之前，不能动雁鸣关的兵。”韩掩起地形图，“你先到里面坐坐。”

这就是韩还有事要处置了，谢璇自往内室里寻了书来看，韩召了人进来吩咐安排些事情，等到安排妥当了，才往内室去寻谢璇。因韩不许人轻易进书房伺候，除了早晚有专人进来整理之外，平常也留人在内伺候。

谢璇这会儿正站在桌边倒茶，窈窕的身段藏在锦衣之下，比之初成婚的时候又长高了许多。她像是正被内容所迷，倒茶时也心不在焉，目光落在书卷上，茶壶里的水注满了茶杯也不知道，任那茶水溢出杯口，经由桌面滴滴答答的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十余年，若没有半点骄纵，那可真的是神仙了，何况元靖帝那样的性子，随着年纪渐长，越来越想握着权柄不放，自然更会盲目自大，以为自己还像年轻时候。

韩道：“若无波澜，他倒能镇住局势，可越王还在那里……”

“你又提那件事了？”

“嗯，皇上还是犹豫，不肯杀了越王。”

“当断不断，妇人之仁。就因为怕天下人说他杀了两个儿子，便养着这个祸患，若真有变数，他可是哭也没处说理去。”

极好的进宫毯子，已然被水浸湿了一片。

韩从后面走上去，接过茶壶放下，“小心烫着手。”他握剑的手向来又稳又准，平平端起那杯茶来，半点都没有晃动，将上头的水喝去了半口，才递给谢璇，“看什么这么入神？”

“翻了一卷廊西的地理志，挺有意思。”谢璇就着韩的手喝了水，“今儿是头一场厚雪，还记得你说过什么？”

“去城外烤肉。”韩揽着她往外走，“闲散王爷也该出去散散心了！”

“采衣她们呢？”

“然而他觉得不会出岔子，我也不能逼着他杀儿子。”

那条毒蛇盘踞在京城中，即便是囚禁于冷宫，却还是让人觉得不安。尤其是晁伦那个不安分的老头子失了踪迹，更叫人悬心。前世的桩桩件件、刻骨愤恨，两人都记得清清楚楚，越王的手段有多很，手段会有多低劣，恐怕元靖帝至今都探不到底线。

谢璇便又看向那地形图，“那皇上召你过去，是想做什么？”

“若廊西久战不下，他打算调雁鸣关的军队过去，征询我的意思。”

“问你？”这倒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