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泽东被迫离武汉
散会留在会议记录本上的全部内容也只是这两个字:同意。
王力也是“知天命”的人了,参加革命时间不算短。但是半生顺利,没经过什么风风雨雨、跌跌撞撞,更不曾体味那荣辱升降苦乐的反复滋味。这种人棱角足,喜张扬,锋芒毕露,不知天高地厚。只有下过几次地狱,再回首,方懂得“哀江南”——
打倒王力!
陈再道曾后悔没有直接听到这篇广播文章,他独个儿神情郁郁,忧怨满腔地走进了军区党委常委会议室,一屁股坐下便再也不想动弹。
该来的都来没有招呼,没有寒暄,更没有往日开会前的幽默和粗话。十几个人面面相觑,或心事重重,或疑虑不安;或抑郁,或沮丧,或木然。
足足静有五分钟,不闻一声。
“哼,”钟汉华咳一声,终于沙哑着嗓子打破沉寂:“现在开会。由陈再道同志宣读我们两人的检讨,请同志们讨论、补充。”
贯以极左面貌出现,欺上压下,横蛮左右;摇笔舞文,指鹿为马;口若悬
河,颠倒黑白。在他插手的四川、内蒙、江西、河南、湖北、浙江、云南
等省,无一例外出现大武斗、大流血、大混乱、大停工、大破坏。这是为
什么?他大喊“怀疑一切”以乱党;大抓“谭氏”人物以反军;大搞“反
夺权”以祸国;大封“保皇派”以挑动群众斗群众;令革命派水深火热,
钟汉华看一眼陈再道,陈再道从桌上拿起那份检查稿,稿纸遮住大半个脸,从纸后漫应一声:“嗯,检讨。”
他开始照本宣科地读检查。他文化程度不高,眼睛又花;心绪不宁,怨气郁结,几页纸念得磕磕巴巴;该停的不停,不该顿的又顿住不动;声音没起伏,没婉转,平淡得不如白开水。好歹读完了,会议室又变成哑了一般静。
“总得说句意见吧?”钟汉华望望大家。
“同意。”副司令员韩东山吝啬地吐出两个字。
于是,会议室里声调不一地重复若干次这两个字。
反动派欢呼雀跃,又何其毒也!他就是埋在毛主席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
揪住王力的狐狸尾巴当老虎打!
把王力交给湖北三千二百万人民和各兄弟省市革命群众,进行彻底的
批判斗争!
王力从中央文革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