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堪其扰一
“就是明天。”
听了这话,郑徽方始释然,决定仍旧参与这一场私试。
这一场私试分两天考,第一天试杂文,第二天试策问。按照礼部试进士的办法,共考三场,第一场“帖经”——默写经文,那完全是记诵之学的硬功夫,在私试中并无意义,所以取消了。
“在什么地方?”郑徽问。
“那姓朱的棚头——朱赞的舅家,河东节度使的府第,地方很宽敞。一切供应,都由朱赞作东,不必纳费。”
郑徽微笑道:“这大概就是做棚头,延揽人心之道?”
从此以后,郑徽和韦庆度的交往更密切了,几乎宴无虚席,郑徽不是折柬韦庆度和素娘来玩,就是携着阿娃到韦家去拜访。但他很少到王四娘家去,这原因,韦庆度和素娘也很了解,是由于阿蛮的缘故——郑徽不愿意让阿娃和阿蛮在一起,免得他左右为难。
除了为阿娃调脂弄粉以外,郑徽最感兴趣的事,就是所谓“私试”不断向韦庆度打听消息。大约半个月以后,韦庆度笑嘻嘻地来告诉他,第一场私试的日期,已经有了。
“喔,哪一天?在什么地方?有些什么规矩?是谁主办?”
“好了,好了!”阿娃拦住他的话:“你倒是让十五郎慢慢告诉你嘛。这么性急干什么?”
郑徽自己也好笑了“好吧,”他向韦庆度说“你先把一切情形说给我听听。等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再问你。”
“不管他。我们带着阿娃、素娘去玩两天。”
“怎么?”郑徽诧异了“可以把她们带入闱?这样说起来,还可以饮酒唱曲?”
“本来就是这样。交了卷,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就交白卷也没人管你。”
“有趣,有趣!”郑徽笑着对阿娃说:“这要劳驾你送考了!”
“哪一天?”阿娃问韦庆度。
“这场私试,是个姓朱的‘棚头’发起的”
这第一句话郑徽就不明白,急忙问说:“什么叫‘棚头’?”
韦庆度为他解释,举子互结朋党,彼此倾夺,称为“棚”;棚有“棚头”——推举有声望、有办法的人担任。所谓“办法”即是奔走权贵之门,广通声气,窃盗虚名,用来影响试官的视听,以便易于及第。
“这样说,我不必参与他们的私试,没有什么意思!”郑徽不屑地说。
“这倒不然。私试原是为了观摩,一切规矩,大致都照正式考试的办法,一样也要糊名,而且敦请前辈进士担任主司,没有什么弊端,也用不着舞弊。”